第148章 定音（1/2）

省委常委会召开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天，省城的天空依旧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承载着无形的重量。

叶凡像往常一样在省发改委办公，但心思却不可避免地牵挂着那座不远处的省委大楼。

他知道，此刻，决定工程命运，也间接影响着他个人轨迹的会议，正在那里进行。

他没有资格列席，只能等待。这种等待，比亲自上场辩论更加煎熬。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手头的文件，但那些熟悉的文字却仿佛失去了意义，眼前不时闪过青岚的山水、平州的期待、专家们严肃的面孔，以及报告上那些加粗标注的风险提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办公室外走廊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都会让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整个发改委大楼，似乎都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寂静，每个人都在默默关注着那个最高决策场传来的消息。

下午三点，会议应该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叶凡走到窗边，望着省委大楼的方向，那里静默矗立，没有任何信号传出。

四点，天空飘起了细密的冬雨，冰冷的雨滴敲打着玻璃窗，更添了几分寒意和焦灼。

四点半，桌上的内部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叶凡的心猛地一跳，迅速拿起听筒。

“叶主任，请您立刻到郑主任办公室一趟。”是郑国明秘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好，我马上到。”叶凡放下电话，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着，迈步走向郑国明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郑国明正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的雨幕。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有凝重，有释然，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叶凡，来了。”郑国明指了指沙发，“坐吧。”

叶凡依言坐下，没有急于发问。

郑国明走到办公桌后，却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着桌面，目光落在叶凡身上，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常委会刚结束。”

叶凡屏住了呼吸。

“关于水资源工程，”郑国明的语速很慢，仿佛每个字都经过权衡，“省委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会议纪要复印件，递到叶凡面前：

“原则同意工程继续推进，但前提是，必须全面落实你们报告中提出的各项前置条件和风险管控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