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移灯问囚(中)(2/2)

“哼,你倒是分得清楚。”蔺宗楚冷漠地说:“那就如你所言,胁迫吧,所以究竟是谁胁迫你的?”

陈思从眼珠不住地转着,好似正绞尽脑汁在回忆什么似的,半晌功夫才挤出几个字来:“卑职……卑职不知……”

“荒唐!”蔺宗楚闻言怒喝道:“既然不知是何人,又何谈胁迫?!”

话音落地,吓得陈思从连连叩首,额头碰在青砖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大人,卑职真的不知,那人扣住了卑职的远房表弟,只传信来要挟,若是不听命办事,便是要取表弟性命啊!”

“远房表弟?”蔺宗楚冷笑一声道:“好一个远房表弟,那本公可要问一问,一个与你分隔两地的远房亲戚,任谁听去了,都难以相信你们这样远的关系,竟还能威胁到你陈思从去做这样丧尽天良之事,看来胁迫你之人,定是对你了如指掌了?”

“大人所言极是!”陈思从听见这话,连忙借话下坡:“那人为胁迫卑职,定是将卑职家事调查的一清二楚,才敢这样目无王法,胆大行事。”

“目无王法?”蔺宗楚从陈思从遮遮掩掩的话中听得出,他背后之人就是殷太师了,否则如今这盛京的局面下,谁人还敢称的上“目无王法”。

常泽林站在一旁,看蔺宗楚口中重复着这四个字,似是心中在疑虑着什么,低声询问:“蔺太公,可是有何疑问?”

“有何疑问?”蔺宗楚将目光转向常泽林,平淡的声音中却透着如锋刃般的寒意:“怎么,常知府不觉得这事蹊跷?”

“是是!蔺太公所言没错,但……”常泽林说话时瞟了一眼跪在堂下的陈思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蔺宗楚:“您不觉得此事非但十分蹊跷,更是透着股怪异吗?”

“哦?”蔺宗楚闻言微微抬眸看着他问:“看来常知府是从中看出了什么端倪?不如说来听听,让本公也明白明白。”

“下官觉得,或许您方才那话没错。”常泽林委婉道:“的确是有那手握权柄之人,暗中将陈思从调查了清楚,以他远房表弟相要挟,大约是因为他平日里多与下官同行,家中又守备森严,实在难对身边人下手,这才……”

“常知府这话说来倒是新奇。”蔺宗楚冷声道:“一个涯司的师爷,重要到家中还需守备?甚至还森严?”

“这……”常泽林说到这时,却实在再难辩解下去,额间不住地渗出细密的汗滴,沿着脸颊滑落至脖颈时,还惊了自己一跳。

“天气早已见凉,常知府既然这般出汗,难道是身子不适?”蔺宗楚收回目光,拿出放在手边的账簿,轻描淡写地说:“若是身子不爽利,不若常知府今日先行回府休息,本公在此慢慢审他便是。”

“不不不,下官并无不适。”常泽林立刻擦去了额间的汗滴,连忙说道:“只不过是下官今日穿多了件衣裳,这才有些热,身体并无大碍。”

常泽林与蔺宗楚解释着,还不时朝着宁和看去,不经意间使个眼色给宁和,却见他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随即又转回头半躬着身子说:“下官只愿在此陪同蔺太公,定要将此案审个明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