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没那般重要(1/2)

谢雨瑶自那日后,便闭门谢客,在自个儿的静雅轩里静心思过。

她命丫鬟撤了满架的诗词话本,只留一尊观音玉像、一炉檀香,又取来沈灵珂送来的澄心堂纸、赤金墨锭,每日卯时便起身,净手焚香,跪在蒲团上抄经。

起初倒还顺遂,可金粉调墨最是讲究,水多了便淡得没了光泽,水少了又滞涩得拉不开笔锋。

头三日,她竟生生废了七张纸。

偏生她又是个要强的性子,越是写不好,越是不肯歇手,指尖被狼毫笔杆磨得通红,夜里疼得睡不着,便用帕子裹了,次日依旧伏案。

这般熬了十来日,她手腕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濡湿,黏在颊上,往日里精心描画的眉黛也淡了大半,整个人清减了一圈,眼底却透着一股子执拗的亮。

丫鬟瞧着心疼,劝她歇半日:“姑娘,便是菩萨,也怜见凡人辛苦,何苦这般逼自己?”

谢雨瑶执笔的手顿了顿,望着宣纸上那方方正正的“南无地藏王菩萨”,轻轻摇头:“苏家如何,如今也没那般重要了,我若不虔诚,如何对得起江南的灾民,如何对得起大嫂的提点?”

谁知这般闭门抄经的日子,偏生也惹出风波来。谢家二房的舅母得知此事,竟在外头嚼舌根,说谢雨瑶是因苏家退了话,羞愤难当,才躲在院里抄经赎罪。

这话传得沸沸扬扬,竟一路飘进了苏府的门墙。

苏老夫人正歪在榻上,听管家媳妇回禀外头的闲话,闻言便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佛珠重重一捻:“我当她是个什么通透的人物,原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被退了亲就寻死觅活的,竟还弄出这副模样来博同情,真是丢尽了大家闺秀的脸面!”

一旁的苏夫人却皱了皱眉,轻声道:“母亲,话也不能这般说。听闻雨瑶姑娘抄的是《地藏菩萨本愿经》,说是为江南水患祈福,京里好些夫人都在夸她心善呢。”

“夸她心善?”苏老夫人掀了掀眼皮,语气里满是不屑,“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谢家如今是想借着灾民博名声,好叫我们苏家难堪!我偏不上这个当!”

正说着,却见苏大学士从外头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他朝老夫人行了礼,沉声道:“母亲,外头的风评,怕是与您想的不同。如今京中人人都说,谢家二姑娘蕙质兰心,心怀万民,不仅捐了银捐了物,比外面的世家小姐更有菩萨心肠。就连户部尚书家的夫人,都在打听雨瑶姑娘的抄经心得呢。”

苏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微微变了。

她素日最是看重苏府的声名,如今外头的人都在夸谢雨瑶,反倒显得苏家当初,是有眼无珠。

苏大学士又道:“更要紧的是,听闻皇后娘娘也听闻了此事,前日还在宫里问起,说‘谢家那个姑娘,倒是个有仁心的’。”

这话一出,满室俱静。

苏老夫人攥着佛珠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皇后娘娘的一句赞,可比万金都值钱。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小瞧了那个看似柔弱的谢家姑娘,更小瞧了背后指点她的沈灵珂。

窗外的风,卷着栀子花香吹进来,拂过案上那盏微凉的清茶,也拂过苏老夫人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她沉默半晌,终是叹了口气,缓缓道:“罢了,叫人去打听打听,那丫头的经,抄到哪一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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