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难得清闲（2/2）
“很好的选择，这里充满了活力。”她斟酌了一下用词，环顾四周。
“谢谢你能来，戴安娜。”克拉克松了口气。
紧接着，李昂也到了。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工装短裤，看起来就是个身材极好的英俊青年。
“哇哦，这地方……确实有点吵闹啊。”李昂揉了揉耳朵，笑着和克拉克碰了碰拳。
“所以，计划是什么？先玩哪个？看起来最晕的那个？”
克拉克正要回答，目光突然被不远处走来的第三个身影吸引，然后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布鲁斯·韦恩来了。
但这绝不是哥谭王子、韦恩集团掌门人布鲁斯·韦恩该有的样子。
没有一丝不苟的定制西装，没有打理得恰到好处的发型。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深灰色休闲服，脚上是一双看起来穿了很久的软底便鞋，头发乱糟糟地翘着，一副巨大的墨镜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试图躲避狗仔的过气明星，而不是亿万富翁。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我还没睡醒并且非常想回去睡觉”的低气压，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我实在想不通，克拉克，”布鲁斯走到他们面前，开口就是浓浓的抱怨。
布鲁斯的声音因为缺乏睡眠而更加沙哑。
“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幼稚的地方。而且，我早上四点才结束夜巡回去睡下，六点钟就被你的消息提示音吵醒了——你到底设置了什么优先级？世界毁灭级吗？”他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气。
戴安娜、李昂和克布鲁斯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心照不宣。
他们前来赴约的原因高度一致：最近，随着露易丝的预产期临近，克拉克的压力肉眼可见地增大。
平时，他是那个扛起地球、永远令人安心的超人，从不轻易显露负面情绪。但越是如此，身边亲近的人就越是担心。
这种持续的高压状态，不仅容易在任务中造成误判，更可能让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敌人找到可乘之机。
这次游乐园之行，与其说是玩，不如说是一次战友间的陪伴。
“好了布鲁斯，打起精神来。”戴安娜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差点把他拍个趔趄。
“既然来了，就投入进去。克拉克说这家游乐园里有很多……嗯……据说很有趣的项目。”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说服力。
“我的人生信条里没有投入进幼稚这一条。”布鲁斯嘟囔着，但还是被克拉克热情地推着，四人一起检票走进了这片喧闹的乐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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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
四个堪称能把地球翻过来的存在，手里拿着快要融化的冰淇淋甜筒，整整齐齐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他们刚刚体验了号称西海岸最刺激的巨型过山车。
整个过程，周围的游客尖叫到破音，而他们四位。
克拉克全程保持着一个有点僵硬的微笑，戴安娜的头发甚至都没怎么被吹乱，她还有闲心观察轨道结构的应力点。
李昂在第一个俯冲时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至于布鲁斯，他全程闭着眼，但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根据声音和加速度心算这过山车的安全冗余度和事故概率，并得出了“至少有三处设计不符合最基础安全标准”的结论。
“哇哦，”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舔了一口快滴到手上的巧克力味冰淇淋，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调评价道。
“这可真……刺激。”
事实就是，这些为普通人类设计的极限项目，对他们四个人来说，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显得有些……过于幼稚了。
失重感？家常便饭。加速度？还没他们自己飞得快。恐怖氛围？他们见过的真实恐怖场景能让这鬼屋的设计师连夜辞职。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阳光很好，冰淇淋很甜，周围的人们很快乐，但他们四个坐在这里，与周围的欢乐海洋格格不入，像误入儿童派对的特种兵。
最终，还是戴安娜率先打破了这层微妙的隔膜，她转向克拉克，声音温柔却直接。
“说吧，克拉克。这里没有敌人，也没有需要拯救的世界。只有朋友。你有什么心事？”
克拉克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他低下头，看着手里融化的冰淇淋，沉默了几秒钟。喧闹的背景音仿佛被隔绝开来。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眼镜后的蓝色眼睛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忧虑。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一方面，我不断地问自己，我是否真的做好了成为一个父亲的准备。我能保护好他吗？我能教给他正确的东西吗？氪星的血统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命运，究竟是好还是坏？我……我甚至害怕自己会搞砸一切。”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更深的担忧。
“另一方面，我非常，非常担心露易丝。这是第一对氪星人和地球人的孩子，分娩过程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有无法预料的危险？她的身体能承受吗？任何一点微小的意外，我都……”他握紧了拳头，没有说下去，但那未言明的可能性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
李昂吃掉了最后一口蛋筒，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跟你的爸爸——乔纳森先生，好好谈一谈。”
“他虽然是个普通的农夫，但我觉得他在如何成为一个好父亲这件事上，拥有世界上最顶级的智慧和建议。至于第二个问题……”
他看向克拉克，眼神笃定：“你完全没必要一个人扛着这份担心。想想我们，克拉克。我们整个联盟里，有世界上最顶尖的科学家、魔法师、神医和无数外星科技。布鲁斯肯定早就准备好了预案a到z。”他朝布鲁斯扬了扬下巴。
布鲁斯推了下墨镜，接话道，语气一如既往的直接，却奇异地让人安心。
“全球最顶级的医疗团队和最先进的配套设备，就在韦恩集团旗下的医疗中心，24小时待命。一套专门为露易丝和可能发生任何情况准备的完整应急体系，已经上线运行两周了。她随时可以搬进去住。你只需要点头。”
戴安娜伸出手，轻轻放在克拉克紧握的拳头上，她的声音带着温暖。
“我会请求奥林匹斯众神，给予露易丝和最年幼的孩子以最深切的祝福与庇护。母爱将得到众神的眷顾。”
朋友们的话语，像温暖的阳光，一点点驱散着他内心的阴霾和冰冷的恐惧。
他环视着身边的三位战友——女王、侦探、和他一样的异类——他们或许不理解他全部的压力，但他们用最实在的方式，告诉他：
你不是一个人。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似乎松动了一些。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梁，再抬起头时，脸上露出了一个这些天来最真实、最放松的笑容，虽然眼角还有些湿润。
“各位……”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充满了真诚的感激，“谢谢你们。”
阳光依旧明媚，游乐园的喧闹声依旧震耳欲聋，但在这张小小的长椅上，一种坚实而温暖的友情静静地流淌着，比任何游乐设施都更能抚慰人心。
“所以，”李昂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指向远处一个正在360度疯狂旋转的钟摆式设施，脸上露出挑战的笑容。
“下一个去虐那个怎么样？看看谁先假装受不了尖叫出来？输的人负责买午餐。”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但终于也站了起来。
戴安娜笑着挽起克拉克的胳膊。
克拉克笑了起来，真正地、放松地笑了起来。
“好，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