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列车难题”（1/2）

蝙蝠战机在夜空中咆哮，战机以撕裂空气的极限速度向前突进。

驾驶舱内，冰冷的蓝光勾勒出蝙蝠侠的轮廓。

面罩下那双眼，紧盯着屏幕上的内容。阿尔弗雷德传来的监控碎片在屏幕上播放。

爆炸现场的数据分析，残留物品的溯源工程，但此刻布鲁斯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又是那个梦。

梦里，杰森被小丑设计抓捕，小丑用铁链绑住杰森，撬棍砸落，沉闷的撞击声不断传来。

然后是更多的面孔，是更多他的仇敌，他们嘲弄、殴打、侮辱杰森……最后。

是烧红的烙铁，狠狠地按在杰森年轻的脸颊上，烙下一个狰狞的“j”。

最后绝望的爆炸白光吞噬一切……这个梦魇，夜夜纠缠着布鲁斯韦恩，同时也提醒着他：一次失败，便是万劫不复。

而此刻，小丑得手了。杰森落入了那个疯子手里。

梦与现实，正在重叠。

噩梦成真的恐惧，比任何物理的打击更能撼动他磐石般的意志。

他猛地甩头，试图将那些血淋淋的画面驱逐出去。现在不是沉溺恐惧的时候。

他强迫自己将所有感知聚焦于眼前的战斗。

大脑如同最高效的超级计算机，疯狂运转。

现场碎片在意识深处重组、推演：小丑帮的车辆类型、可能的接应点、杰森被带走时的状态……每一个细节都被捕捉、分析、串联。

同时，他激活了全息投影。

一道微光在主控台前方展开，瞬间化为一张立体的哥谭地图。

以出事的大桥为核心，数十条代表可能撤退路线的红色光丝蛛网般辐射开来，密密麻麻，覆盖了整座城市的地下脉络。

“剔除所有主干道，”蝙蝠侠的声音低沉“剔除所有繁华路段。”

代表主干道和商业区的光丝瞬间熄灭，原本繁密的蛛网顿时稀疏了大半，只剩下老城区和工业区那些破败路还在亮着。

“排除所有非老城区线路。”他再次下令，语气斩钉截铁。

地图上的光丝再次成片湮灭。最终，只剩下唯一一条刺目的红线，指向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废弃化学处理厂”的区域。

目标锁定。

蝙蝠侠的眉头骤然拧紧。

不对劲。太清晰了。小丑撤退的路线，每一步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路标，指向这个终点。

这根本不是仓惶逃离，而是布置陷阱的邀请函。

绑架杰森？那从来不是小丑的最终目的。那个疯子的终极游戏，永远是人心。

“小丑……”他低语，手指在通讯面板上快速敲击，接通了加密频道。“夜翼！神谕！新情况！”

“收到！”迪克的声音立刻传来，背景里是高速移动的破风声。

“蝙蝠侠？”芭芭拉·戈登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带着一丝惊喜。

“小丑绑架杰森，诱饵设在老城区废弃化工厂。但这是幌子。”

蝙蝠侠语速极快“他的真正目标在人群。立刻全面监控全市所有医院、福利院、大型活动场所！重点搜索小丑帮成员异常聚集迹象！防范人体炸弹或毒气袭击！重复，防范大规模人质事件！”

通讯那头是短暂而沉重的死寂。

“明白！我们立刻部署！”夜翼的声音斩钉截铁。

“布鲁斯……”芭芭拉的声音响起，带着沉重。

“你要小心……小丑的行事……你知道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聚勇气“还有……有些时候，我希望你能学会开口求助。我们……我们还有很多并肩作战的人。杰森……他是我们的家人。”

频道里只剩下电流的嘶嘶声和战机引擎沉闷的背景音。

蝙蝠侠沉默着，那声家人，像一根针，刺破了包裹在蝙蝠侠外壳下布鲁斯·韦恩最隐秘的痛处。

几秒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知道了。”

最终，他的声音传来，却罕见地没有反驳那份关切。

“你们也注意安全。保持联络。” 通讯切断。

蝙蝠战机精准地扑向老城区那片被遗忘的工业废墟。

目标——在视野中急速放大，轮廓阴森，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高度骤降。蝙蝠侠猛地拍下自动驾驶指令按键，主驾驶座无声而迅捷地向后滑退，旋转着移入后舱空间。

他解开束缚带。

后舱门液压装置发出沉闷的低吼，缓缓开启。

瞬间，狂暴的飓风着灌入机舱，将他宽大的黑色披风拉扯得笔直。

没有丝毫犹豫，蝙蝠侠纵身跃入那片喧嚣的黑暗。

自由落体带来的失重感包裹全身，半空中，他猛地一振双臂，背后的披风“唰”地一声完全展开，瞬间化为滑翔翼。

下坠的势能转化为向前的冲刺，他像一只真正的夜行生物，无声地掠过厂区上空堆积如山的废弃管道和罐体，最终以一个轻盈的翻滚，稳稳落在化工厂主建筑二层一处破损的平台边缘。

落地瞬间，头盔内置的多重扫描系统无声启动。

无形的扫描波束，瞬间穿透层墙壁，仅仅数息之间，一个详尽的化工厂内部三维结构图便清晰地投射在他的战术目镜上。

热能信号、结构强度、可能的陷阱位置……一切数据流般涌入他的大脑。

扫描结果异常诡异。

整个工厂空空荡荡，除了……二楼中央那个车间。

两个清晰的热源信号就在那里。

一个姿态随意，甚至带着几分慵懒地坐着；另一个则一动不动地瘫在那里。

小丑甚至没有试图隐藏。他就等在那里，像蜘蛛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蝙蝠侠的心沉了下去。这种赤裸裸的展示，本身就是一种疯狂的宣告。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冰冷的焦虑。他推开那扇早已锈死的厚重铁门。

视野骤然开阔，车间中央，一张格格不入，铺着白布的方桌突兀地摆在那里。

桌子的另一端，杰森瘫倒在一张金属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头无力地垂在胸前。

红色的面具歪斜地挂在一侧脸上。

他的罗宾制服多处撕裂，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青紫的瘀痕和几道渗血的擦伤，无声地诉说着被俘后的遭遇。

而桌子这一端，小丑正咧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

他看到蝙蝠侠走进来，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张开双臂，如同舞台剧演员迎接最尊贵的观众。

“哈哈哈哈哈！”尖锐的笑声瞬间撕裂了空间的寂静。

“瞧瞧！瞧瞧谁来了！这不是我朝思暮想的老朋友——蝙蝠崽吗？真是蓬荜生辉啊！快！快过来坐下！别客气！”

他夸张地指着蝙蝠侠对面的空椅子，“精彩的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不过，在开场之前……”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强烈建议你不要有任何…嗯…轻举妄动。相信我，亲爱的蝙蝠，那后果，绝对不是你那颗装满条条框框的小脑瓜能承受得了的！”

蝙蝠侠的目光飞速扫过整个空间……没有明显的机关，但这恰恰是最危险的信号。

小丑的陷阱从来不在表面。他强迫自己将目光从杰森身上移开走向那张方桌，在那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坐下。

他与小丑之间，只隔着那张铺着白布的方桌。

就在蝙蝠侠的思维疯狂运转之时，耳麦里忽然传来夜翼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急促：

“蝙蝠侠！刚刚确认！哥谭市内五家儿童医院分院、三家福利院，还有市中心广场正在举行的‘希望之光’慈善晚会现场！共计发现二十八名携带者！确认是小丑帮的死士！”

“炸弹…炸弹被植入他们体内腹腔！扫描显示是烈性塑胶炸药，当量惊人！引爆方式…是远程遥控！无法远程干扰！如果要拆除……”

夜翼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无力感而哽了一下“必须立即进行开腹手术取出！但这根本不可能同时做到！一旦引爆，那些地方…那些孩子和平民…会瞬间被抹掉！”

蝙蝠侠放在桌下的手指，极其轻微地、以一种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节奏，在冰冷的金属桌腿上叩击了两下。

他抬起眼，目光如同两柄淬火的钢刀，直刺向小丑那张扭曲的笑脸。

“啊哈！看来你的小鸟们终于找到我的小惊喜了？”小丑得意地晃着脑袋，猩红的嘴唇咧得更开了，露出森白的牙齿。

“时间刚刚好！那么，亲爱的蝙蝠，让我们正式进入游戏环节吧！经典永流传——电车难题！”

他夸张地摊开双手，指向杰森，又仿佛指向整个哥谭的方向。“一边，是你心爱的小鸟，罗宾二号，杰森·托德小朋友的宝贵小命！”

他猛地收手，变戏法般从桌下掏出一把样式老旧的左轮手枪。

“砰”地一声拍在蝙蝠侠面前的桌布上，震起一片灰尘。

“而另一边…”小丑的声音陡然压低，充满了恶毒的诱惑和威胁。

“是哥谭市那些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儿童，还有那些…嗯…还有那些平民的命！成千上万哦！”

他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规则很简单。我亲爱的杰森小朋友身上呢，绑着一个可爱的小玩意儿——生命感应装置。只要他的小心脏还在跳。”

小丑做出一个捧心的动作“只要他没死，那么十秒后，我藏在那些可爱地方的二十八颗小烟花，就会准时升空！把一切都变成…嗯…五彩斑斓的肉酱！”

他凑近蝙蝠侠，声音压得更低：“当然，你也可以试试你最喜欢的把戏。比如，一拳把我这颗英俊的脑袋打晕？或者干脆利落地把我绑起来？然后拆掉杰森身上的小感应器？”

小丑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尖笑“太天真了！我亲爱的老朋友！”他猛地扯开自己那件破旧的紫色西装外套，露出里面紧身背心上一个闪烁着绿光的精密感应器。

“看到没？最新款！心跳、血压、脑电波…只要我的意识有那么一丁点儿模糊，或者我停止了呼吸…”

“那么，恭喜！首先，我和杰森脖子上这个漂亮的项圈，会让我们瞬间变得…亲密无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