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骑鹤的钱镠(1/2)
钱镠自诸暨一路狂奔回杭州,直驱望湖楼雅间,沿途跑了五个时辰。刚解下沾着尘土的披风,肩头的伤口被牵动,忍不住低哼了一声。“鹰嘴崖的何麻杆算是清干净了,就是这皮肉伤,跑起来碍事得很。”他端起周逵递来的热茶,猛灌了一口,目光扫过在座的陈策和盐铁使何遒,“让何专使、二策弟久等了。”
陈策忙道:“大兄风尘仆仆,该是我们等才是。周先生下午已把会稽山的事细说过了。”
周先生欠了欠身,接口道:“董豪强那边,五月十二日的第三次提货已交割妥当,三千石盐,按先前的价,主公先前那一万石盐,连同转运到越州的四千石,还有最早卖给他的三千石,正好清仓。依董豪强那边的销货速度,估摸着五月底就空了。”
钱镠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忽然抬眼看向何遒,语气干脆:“何使君,这次我要定十万石盐。”
“哐当”一声,何遒手里的茶盏差点脱手。他瞪圆了眼睛,半晌才找回声音:“赵……赵公子没说笑?十万石?”他记得初次会面时,钱镠只说过两三万石的数,这翻了好几倍的数字,像块巨石砸得他心头发沉,“这数目太大了,朝廷那边……”
“朝廷那边,咱们得想个法子遮掩。”钱镠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何使君只管点头,法子我们合计着来。”
陈策见状,忙打圆场:“何使君莫急。我们寻思着,先把好盐换出来,仓库里的盐袋都换成沙袋充数。等入冬前朝廷调盐与吐蕃商榷,咱们再拿四十万石盐混上十万石沙子,装成官盐送过去。那些蛮夷,哪分得清好赖?”
周先生也附和:“此法可行。一来空仓能掩人耳目,二来与吐蕃的交易本就粗放,混些沙子不易露馅。”
何遒眉头紧锁,手指捻着胡须反复盘算。他知道钱镠的手段,也清楚这桩买卖背后的利润,可十万石的窟窿,终究让他心惊。而且,第一次是一万石,这才不到一个月就变成十万了,那下个月呢,明年呢?但事到如今,拒绝的话怕是不好说出口。吃人手软,拿人手短,他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也罢,就依诸位的法子。只是这事儿若出了纰漏……”
“出了纰漏,我一力承担。”钱镠拍了拍胸脯,伤口又疼了下,他却浑然不觉,“价格按每百石六十贯算,十万石就是六万贯。我眼下金银不足,还是老规矩,每月付两万贯,分三个月结清。”
何遒这才松了口气,只要钱能按时到,他这边便好交代。
敲定了盐的事,回转陈氏庄园,钱镠与周逵算起了账目:“咱们手头的钱,我自己卖盐的利润,加上董昌这三次的货款,拢共五万贯。先扣下第一次要给何使君的两万万贯,再留出五月的月钱四千贯,剩下的两万六……”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赵隐赵使君刚上任不足一月,按先前与节度使的约定,这次货款利润的三成得给他,算下来是一万四千四百贯,一文都不能少——他手里握着镇海节大权,咱们以后仰仗他得地方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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