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晨露里的暗哨（2/2）

“说……说今晚子时，在北坡的断桥上，让你们带着银边紫霞苏的种子去换……”石头抽噎着说，“还说只能去两个人，多一个人就撕票……”

林悦的心沉到了谷底。毒藤会果然是冲着银边种子来的，虎娃不过是他们的诱饵。她翻开签到簿，雨水打湿了纸页的边角，晕开了几个字。她用炭笔在新的一页写下：“辰时，王阿婆孙石头送哨，系虎娃之物。毒藤会约子时断桥交换，以虎娃换银边种子。疑有诈。”

写完，她忽然发现纸页边缘多了个小小的爪印，像是被什么动物踩过。石头看到爪印，忽然喊道：“对了！他们身边跟着条大狼狗，爪子就这么大，凶得很！”

沈青把铁哨揣进怀里，对林悦道：“你去通知李公安，让他带些人手去断桥附近埋伏，千万别惊动对方。”他又转向石头，“你回去告诉你阿婆，就说我们会去，让她别担心。”

石头点点头，抹着眼泪跑了。雨幕里，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上，竹篓晃动的声音越来越远。

沈青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忽然道：“这孩子没说假话，但毒藤会肯定不止断桥一个埋伏点。他们要的是种子，不是虎娃，到时候说不定会声东击西。”

林悦把签到簿收好，指尖还残留着纸页的凉意：“那我们带假种子去？”

“不行，”沈青摇头，“万一他们发现是假的，虎娃会有危险。”他走到药圃边，挖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一小包银边种子，“带这个去。”

“这是真的！”林悦急道，“不能给他们！”

“是真的，但只有这么多。”沈青把陶罐封好，“足够种出几株，但不够解北地所有的毒。他们要的是能大规模种植的量，这点种子对他们来说，只能解燃眉之急，却断不了根。”

林悦明白了。这是要给毒藤会一点甜头，却不让他们得逞。她从药箱里拿出几枚银针，浸在薄荷水里：“我跟你一起去。李捕头带的人从外围包抄，我们负责稳住他们，救回虎娃。”

沈青刚要反对，就被她按住肩膀。“别想再把我留下，”林悦的眼神很坚定，“你腿伤没好利索，我去了能帮你。再说，银针对付狼狗，比柴刀管用。”

雨渐渐小了，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在紫霞苏幼苗上，叶片上的雨珠折射出七彩的光。沈青看着幼苗，忽然笑了：“李大夫说过，草木都有韧性，越是风雨，长得越旺。虎娃像这苗，咱们也得像。”

林悦把晒干的紫苏茶装进布包，放进药箱：“带上这个，待会儿路上喝，能提神。”

午时的太阳驱散了雨雾，北坡的轮廓在阳光下渐渐清晰。沈青磨亮了柴刀，林悦把银针藏在袖口，两人都没说话，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像药圃里扎根的幼苗，紧紧连在一起。

篱笆上的桃木牌被风吹得轻轻晃动，牌上的银边叶子在光线下闪着微光。林悦知道，今晚的断桥之行，注定凶险，但只要想到虎娃还在等着他们，想到北地那些需要银边紫霞苏救命的人，就觉得脚下的路，格外踏实。

她最后看了眼药圃，紫霞苏幼苗在微风里轻轻摇曳，像在为他们送行，又像在说：等你们回来，我还在这里，好好地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