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熔炉初燃，绝境曙光（1/2）

第五章：熔炉初燃，绝境曙光

系统冷却结束的提示音，如同在无尽黑暗的深渊中骤然点亮的一盏孤灯，那冰冷而清晰的机械音，瞬间驱散了林凡心中积压多日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阴霾与绝望。他握着剥皮小刀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紧，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动作依旧稳定流畅，刀刃精准地沿着利爪兔的关节缝隙切入，没有引起旁边沉默寡言的老库姆丝毫注意。然而，在他那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复苏，如同冰封的湖面下开始涌动的暗流。

“因果熔炉”解锁，“因果追索”可主动激发！这意味着，他拥有了打破这具“绝灵之体”困境的武器，拥有了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高武世界立足、乃至向昔日仇敌挥出复仇之刃的可能！

然而，视线落在脑海中的系统面板上，那刺眼的“气运值：0”，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刚刚燃起的激动，只剩下更加冰冷的清醒。这是横亘在他面前的第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天堑。没有它，一切设想都只是空中楼阁。

“必须尽快获得气运值……”林凡的目光看似专注于手中的猎物，余光却早已将这座简陋、粗糙，弥漫着生存挣扎气息的黑山寨尽收眼底。“了结因果……改变他人命运……”系统那冰冷的描述在他心中反复回响。在这个与世隔绝、挣扎求存的边陲寨子里，所谓的“因果”和“命运改变”，或许就隐藏在最现实、最迫切的威胁与需求之中。

他开始像一块干燥的海绵，在完成枯燥的剥皮、分解工作的间隙，更加留意寨民们的交谈，特别是从心思相对单纯的石草儿和几个年轻猎人口中，不着痕迹地探听消息。

“草儿，我看寨子周围山林茂密，参天古木比比皆是，飞禽走兽的踪迹也不少，按理说，猎物应该不缺吧？”一次傍晚，围坐在篝火旁啃着粗粝麦饼时，林凡貌似随意地挑起话头。

石草儿咽下口中干硬的饼渣，稚嫩却已带着生活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愁容：“林大哥，猎物是多，可厉害的妖兽更多啊。尤其是北边那片‘灰雾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个月突然从地底冒出来一窝‘铁齿鼠’，这东西单个儿不厉害，可数量多得吓人，而且特别狡猾奸诈！它们不但偷吃寨子里好不容易储存起来的过冬粮，前几天还咬伤了去那边采集野菜根茎的李婶和王嫂，伤口又深又毒，巫公费了好大劲儿才保住她们的命。我阿爹他们组织了好几次人手去清剿，可那玩意儿打洞太快，一有动静就往地底深处钻，数量又多，从各个洞口冒出来偷袭，每次都无功而返，上次还差点被它们故意引来的几头‘巡山狼’给包了饺子，伤了好几个叔伯呢。”

铁齿鼠？林凡心中一动。这是一种在苍茫大陆记载中最为低阶的妖兽之一，个体实力孱弱，约莫只相当于武者打熬身体的“练体期”水准，但性情凶悍，啮齿锋利足以咬穿普通皮甲，且是典型的群居生物，动辄数十上百只一同行动，极为难缠。对于黑山寨这些主要以狩猎大型野兽、对付明确目标为主的猎人来说，对付这种数量庞大、个体细小、又擅长钻地隐匿的家伙，确实如同拳头打跳蚤，有力无处使，反而容易陷入被动。

“西边我们取水的那片山涧最近也不太平，”旁边一个脸上带着雀斑的年轻猎人啃着肉干，瓮声瓮气地补充道，“总觉得有东西在暗处的林子里盯着，阴森森的。现在去打水都得五六个人结伴，还都得带上家伙，麻烦透了！”

“还有东边那个废弃了好多年的老矿洞，”石草儿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山里人对未知的本能惧意，“听晚上守夜的二狗哥说，最近半夜总能看到里面有幽幽的绿光一闪一闪的，怪瘆人的，都没人敢靠近了。”

一条条零碎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在林凡的脑中逐渐拼接、清晰。他敏锐地感觉到，解决“铁齿鼠”的祸患，是目前最直接、也最可能被全体寨民视为“改变命运”（至少是显着改善生存状态）的事情。而且，对付这种低阶群居妖兽，或许并不依赖强大的元气修为，更需要的是精准的判断、有效的策略，以及……一些超出这个寨子认知范畴的“技巧”。

机会，很快伴随着危机一同到来。

几天后，石猛率领的狩猎队再次拖着疲惫空手而归，队伍里还多了两个被毒藤刮伤、需要人搀扶的队员。石猛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寨子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储存粮食的地窖被铁齿鼠祸害的痕迹愈发明显，这个冬天已然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夜晚，林凡独自坐在他那间四面漏风、仅能容身的小木屋里，跳跃的油灯光芒将他清瘦的身影投在粗糙的木板墙上，摇曳不定。他面前的地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样他费了些心思才弄到的东西：一小罐狩猎队通常用来淬炼箭头、带有微弱麻痹效果的毒箭蛙分泌物，色泽暗绿，气味刺鼻；几块他自己在河边精心挑选、质地极其坚硬、边缘锋利的黑色燧石；一小捆鞣制过、韧性十足的凶狼兽筋；还有他从自己每日那点可怜口粮里硬省下来的几块风干肉条。

这些都是寨子里最常见、最不起眼的东西，甚至不入品级，远未达到触发“因果负债”规则的标准。但此刻，它们将是林凡撬动自身命运齿轮的第一块，也是最关键的一块基石。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木柴烟火和草药混合气味的冰冷空气，将意识彻底沉入脑海，沟通了那尊刚刚结束冷却、散发着幽暗深邃光芒的“因果熔炉”。

【请选择投入物品\/能量……】

林凡将意念牢牢锁定在那几样材料之上。

【检测到投入物：毒箭蛙分泌物（劣质）、燧石（普通）、兽筋（普通）、干肉（普通）。能量层级极低，因果牵连微弱。合成需消耗气运值：5点。】

【警告：投入物品质低下，蕴含能量稀薄，合成过程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失败及产生负向异变风险极高。是否继续？】

5点气运值！而他此刻的数值，是刺眼的零！

林凡的眉头紧紧锁起。果然，世间没有凭空得来的力量，这熔炉运转，不仅需要“燃料”，更需要点燃燃料的“火花”。这些低级材料连作为合格燃料都勉强，更需要宝贵的气运值来引动那冥冥中的因果法则，博取那一丝不确定的可能性。

空手套白狼是行不通的。他必须另辟蹊径，先想办法获取这初始的、最艰难的第一笔“启动资金”。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罐暗绿色的毒液和那几块棱角分明的燧石上。一个简单、高效，且完全基于他自身知识与能力的计划，迅速在脑中清晰起来——制作最原始的物理陷阱。这不需要合成，依靠的是他远超这个寨子猎人水平的、源自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储备和早已融入灵魂本能的杀戮技艺。

接下来的两天，林凡以“想熟悉熟悉寨子周边环境，看看能不能运气好找到些能果腹的野菜或块茎”为由，向心思单纯的石草儿仔细打听清楚了灰雾林的大致地形、铁齿鼠经常出没的几个核心区域，以及它们老巢可能所在的方向。石草儿只当是这个外来少年好奇或是想为寨子出份力，并未多想，凭着记忆和听说，在地上用树枝大致画给了他。

得到所需信息后，林凡利用每日劳作完毕后的短暂空闲，如同融入阴影的狸猫，悄无声息地多次潜入灰雾林的外围区域。他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最不易发出声响的位置，对危险的直觉让他总能提前规避林中毒虫瘴气和某些潜伏猎食者的领地。他找到了一处鼠患最为严重的向阳坡地，这里遍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洞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腥臊气味和啃噬留下的痕迹。

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利用大半个下午的时间，耐心地潜伏在逆风处的茂密灌木丛中，仔细观察鼠群的进出规律、主要活动路径以及洞口之间的关联。当夕阳开始将树影拉长时，他才如同鬼魅般开始行动。

他用随身携带的、磨得锋利的石片，选取合适的硬木枝条，削制出长短不一、顶端尖锐的木刺；用燧石边缘精心打磨，让木刺的尖端更加锋利；他在选定的几个主要鼠洞洞口旁、以及它们通往寨子方向的几条兽径上，挖掘出一个个浅坑，将木刺倒插其中，尖端向上，然后用落叶、浮土和苔藓巧妙地进行伪装，确保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最后，他将那罐毒箭蛙分泌物，小心而均匀地涂抹在几处关键陷阱的木刺尖端，以及那几块作为诱饵的风干肉条上。

整个布置过程，他做得极其专注、迅速且隐蔽，精神高度集中，确保不留下任何属于人类的新鲜气味和明显痕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高效，仿佛一个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练猎手，将杀戮与生存的艺术，完美融入到了每一个细节之中。这些技巧，早已成为他身体本能的一部分，远超黑山寨这些依靠经验和勇武的猎人的认知范畴。

布置好一切后，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灰雾林，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回到寨子，继续他沉默的“废人”生活，耐心等待。

第一天，平静度过，寨子里没有任何异常消息。

第二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刚刚给寨子的木栅栏镀上一层金边，石草儿就兴冲冲地、几乎是跑着找到了正在帮老库姆清洗兽皮的他，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真切笑容：“林凡！林凡！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灰雾林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死了好多好多铁齿鼠！寨子里去查看的人回来说，起码有二三十只！都死在那些突然出现的陷阱里了，样子可惨了，有的被木刺扎穿了肚子，有的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像是中了剧毒！阿爹和几位老猎手都去看过了，都说不是咱们寨子里人做的手法，大家都说是山神爷显灵，保佑我们黑山寨了！”

林凡心中一定，如同巨石落地。脸上则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随之而来的欣喜：“真的吗？那……那真是太好了！寨子今年的冬天应该能好过些了。”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脑海中那冰冷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宿主行为间接消除“铁齿鼠群”对黑山寨的短期生存威胁，轻微改变了部分寨民的焦虑状态与生存预期，了结一段微小善因。获得气运值：3点！】

成功了！虽然只有3点，距离5点的目标还差关键的2点，但这无疑是从零到一的突破！是黑暗中的第一缕曙光！这证明了他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系统规则在此界依然有效！

然而，命运的转折往往发生在瞬息之间。还没等林凡将这初步的喜悦消化，寨子外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尖锐的、用某种兽骨制成的警戒哨声！紧接着便是武器碰撞的铿锵声和人群的喧哗惊呼！

“不好！是最高警戒哨！”

“怎么回事？！哪个方向？”

“是石狼队长他们那队巡山人！他们在西边水源地那边发出求救信号！遇到大麻烦了！”

整个黑山寨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冷水，彻底炸开了锅！无论男女老幼，纷纷抄起手边能找到的任何武器——猎叉、砍刀、柴斧，甚至锄头，脸上带着惊恐与决绝。石猛更是目眦欲裂，一把抓起靠在墙边的厚背砍刀，怒吼一声：“还能动的，都跟我走！去救石狼他们！” 就要带着一股血气方刚的汉子们往寨外冲。

西边水源地？林凡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那里正是前几天雀斑猎人提及感觉有东西窥视的地方！

就在这千钧一发、群情激奋之际，林凡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嘈杂，清晰地传入正准备冲出去的石猛耳中：“石猛队长！请等一下！”

石猛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林凡，语气带着焦急与不耐：“林凡？这里没你的事！外面危险，老实待在寨子里别添乱！” 其他几个猎人也投来不满和催促的目光。

“队长！”林凡加快语速，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冷静，“西边水源地的情况，我前几天听草儿和几位大哥提起过。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可能并非来自大型妖兽。铁齿鼠最擅长的就是打洞掘穴，灰雾林的边缘区域，距离西边水源地并不算遥远。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是鼠群的一部分分流了过去，或者……是别的什么容易被血腥气吸引的东西，被灰雾林里大量鼠尸散发出的浓烈气味，给引过去了？”

他不能直接说出自己的全部推测，那太过惊世骇俗，只能基于已知信息进行合理的引导和提醒。事实上，在他之前决定布置陷阱时，就已经考虑过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如此数量的铁齿鼠非正常死亡，其弥漫开来的血腥气在风的作用下，对于某些嗅觉敏锐的掠食者而言，无异于一场盛宴的邀请函。

石猛闻言，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猛地怔在原地！他毕竟是经验极其丰富的老猎人，之前完全被兄弟遇险的焦急和怒火冲昏了头脑，此刻被林凡这冷静而富有逻辑的话语一点，如同醍醐灌顶，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背后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你的意思是……可能是‘腐豺’？或者那些昼伏夜出的‘夜行蝠’？” 这两种都是对血腥味极度敏感的低阶妖兽，个体实力不算强，但前者成群结队，悍不畏死，后者则能在黑暗中发起突袭，同样极其麻烦。

“极有可能。”林凡肯定地点点头，继续分析道，语气沉稳得不像一个少年，“如果是它们，我们这样毫无准备、心急火燎地冲过去，很可能正好落入它们的埋伏圈，或者被它们利用地形纠缠住，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人，我们自己也可能损失惨重。依我看，不如先派两位身手最敏捷、经验最老道的兄弟，不要走大路，从侧翼绕到水源地旁边的高处，远远地侦查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再决定如何行动不迟。”

石猛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被视为无法修炼的“绝灵之体”的少年，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所表现出的远超年龄的冷静、敏锐的洞察力和清晰的判断力，让他感到无比震惊和意外。此刻，他不再将林凡视为需要保护的累赘，而是一个可以提出宝贵意见的同伴。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立刻点了两个以潜行和箭术闻名的老猎人，低声而迅速地吩咐他们依计行事。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寨门口聚集的人群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在两柱香之后，那两名负责侦查的猎人如同灵猿般从寨墙外翻越而入，脸上带着后怕与庆幸，快速向石猛汇报：“头儿！查清楚了！果然是一小群腐豺，大概七八只的样子，正在水源地附近徘徊不去，不停地嗅着地面和空气，显得很焦躁。它们还没发现石狼队长他们藏身的那个小山洞，但洞口唯一的下山路径已经被它们无意中堵住了！幸亏没直接冲过去！”

情况瞬间明朗！石猛精神大振，心中对林凡的判断再无怀疑。他立刻根据侦查回报的信息，迅速制定了周密的战术：由他亲自带领主力，从正面制造动静，吸引腐豺的注意力；同时安排几名弓箭手占据制高点，进行精准狙击；再派一队人从侧翼包抄，切断腐豺的退路并伺机接应山洞里的同伴。

战术执行得异常顺利。被惊动的腐豺群在猎人们有组织的驱赶和箭矢的威胁下，很快溃散，逃入了密林深处。被困在山洞中、几乎绝望的石狼小队被成功救出，除了几人有些轻伤和脱力外，并无大碍。

当石猛带着胜利归来的队伍和获救的同伴，踏着夜色返回寨子时，劫后余生的庆幸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族人们围拢上来，关切地询问着、安慰着。石狼虽然身上挂彩，神情疲惫，但在经过林凡身边时，目光复杂地瞥了他一眼，那以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不屑，终究是淡化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叮！宿主关键时刻的建言，有效避免了黑山寨狩猎队可能出现的重大伤亡，间接改变了石狼小队众人的命运轨迹，了结一段善因。获得气运值：2点！】

【当前气运值：5点！】

终于够了！

林凡在心中长长地、无声地舒出了一口压抑已久的浊气。他没有去理会寨民们劫后余生的热烈议论和偶尔投向他这个“献策者”的探究目光，径直转身，回到了那间属于他的、寂静而冰冷的小木屋。

紧紧关上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将外界的喧嚣与烟火气彻底隔绝。他再次将意识沉入脑海，沟通那尊寄托了他全部希望的“因果熔炉”。

地面上，依旧摆放着那几样不起眼的原始材料：毒蛙分泌物、燧石、兽筋、干肉。

【请选择投入物品\/能量……】

【检测到投入物：毒箭蛙分泌物（劣质）、燧石（普通）、兽筋（普通）、干肉（普通）。能量层级极低，因果牵连微弱。合成需消耗气运值：5点。】

【警告：投入物品质低下，合成结果具有高度不确定性，失败风险极高。是否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