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时空漂泊·债主上门（2/2）
因果负债……债主上门！
他因为引导“巧合”失去了宝物，但宝物的原主人或深度关联者（债主），竟然能依据未完全了结的因果线，在一定范围内追索过来？！而且听这意思，还不止一个债主！冥骨尊者因为阵法崩溃反噬的因果，星璇尊者因为巡查使职责未尽的因果……都可能找上门！
这“因果负债”机制，不仅仅是失去宝物那么简单，后续还有这种“讨债”风险！
林凡脸色难看。他现在这个状态，别说应对冥骨尊者那个级别，就算来个真元境修士，他都未必打得过！
“必须尽快恢复！并且利用这里的环境！”林凡眼神凌厉起来。债主要来，躲是躲不掉的，在这片孤悬时空乱流的碎片上也无处可躲。只能利用这短暂的安全期，尽可能地恢复实力，并探查这片废墟，寻找可能存在的助力或陷阱。
他压下心中杂念，全力运转《太初混沌经》化海篇与《星源镇道章》。此地能量虽然稀薄，但似乎品质极高，且同时蕴含着微弱的星辰之力与一种更为古老原始的“混沌基力”，与他的功法竟有不错的契合度。
星骸源海如同久旱逢甘霖，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吸收能量，修复自身。星辰核心也重新稳定地散发光芒，滋养神魂，驱散那些信息洪流留下的混乱影响。体内的多种异种能量，在星辰核心的调和与新生源力的冲刷下，开始被一点点逼出、炼化或暂时压制。
伤势的恢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至少稳住了恶化趋势。
与此同时，林凡将一部分神识分出，配合“因果网罗”，开始仔细探查这片广场废墟以及更远处的建筑残骸。
很快，他有了发现。
在广场的边缘，靠近一处倒塌的殿堂基座旁，矗立着几尊残破的雕像。雕像材质非金非石，呈暗金色，雕刻的是身披星辰铠甲、手持奇异兵刃、面容模糊但气势凛然的战士形象。虽然残破，但其上残留的肃杀与守护意志，历经无数岁月仍未完全消散。
而在其中一尊雕像脚下，林凡“看”到了一条相对清晰、尚未完全断裂的因果线。这条线，与他手腕的混沌烙印，以及远处中心残塔的嗡鸣声，存在着微弱的共鸣！
这雕像，甚至这片废墟，很可能与留下混沌烙印的势力，以及中心残塔，有着密切关联！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尊雕像。越靠近，那股肃杀与守护意志越强，但并未主动攻击他，似乎因为他手腕的混沌烙印而“默许”了他的接近。
在雕像基座背面，他发现了以古老文字刻下的一行铭文。文字极其古老，比守墓人使用的文字还要原始晦涩，但林凡通过混沌烙印传来的一丝模糊感应，结合《太初混沌经》中对某些混沌真文的记载，勉强辨认出其中几个关键符号的含义：
“护……道……卫……卒……归……墟……之……门……”
护道卫卒？归墟之门？
林凡心中震动。“归墟”这个词，他并不陌生，与寂灭灾劫相关。而“护道卫卒”，听起来像是某个庞大势力的基层守卫。这里，难道是那个势力的一处据点或前哨？而“归墟之门”……指的是什么？是灾劫的源头？还是通往某个地方的“门”？
线索太少。但他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一个比守墓人、比幽冥道“归来”计划更加古老、更加宏大的秘密的一角。
他记下这个信息，继续探查。在广场通往中心残塔的方向，有一条相对完好的宽阔大道，大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矗立着类似的暗金雕像，只不过损毁更加严重。大道的尽头，就是那座散发着稳定嗡鸣的残塔。
塔身似乎有入口。
那里，很可能就是这片碎片的核心，也是了解此地秘密、甚至可能找到应对“债主”方法的关键！
林凡决定，在恢复一些行动力后，立刻前往残塔探查。
然而，就在他刚刚做出决定，准备继续调息时——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警示！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因果追索’波动！】
【债主之一已完成初步时空定位！】
【追索者身份判定：星宫·星璇尊者（跨界神识投影）！】
【投影强度：受时空乱流削弱，约等于化海境巅峰至初入尊者级。】
【预计抵达时间：三十息内！】
【警告：星璇尊者状态异常，神识波动中携带强烈‘探究’、‘质询’及‘不确定的戒备’意图！】
【建议宿主谨慎应对！】
星璇尊者！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神识投影！
林凡心头一紧，立刻停止调息，不顾伤势，强行站起身来，眼神锐利地望向广场上方的昏黄“天空”。
该来的，终究来了。
第一笔因果债，上门了。
三十息的时间，转瞬即逝。
广场上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道璀璨的、由无数细密星光构成的银色光柱，仿佛穿透了层层时空阻隔，强行降临在这片死寂的碎片世界上空！
光柱之中，一道模糊但威严的身影缓缓凝聚。那是一位身着简约星袍、长发披散、面容笼罩在朦胧星光之中的女子虚影。她双眸如蕴含星河，目光落下，瞬间锁定了广场上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却站得笔直的林凡。
正是星宫尊者——星璇！她的神识投影！
虽然因为跨界和时空乱流削弱，其威压不如本体亲临那般浩瀚无边，但那属于尊者级存在的本质威仪，以及目光中蕴含的星辰运转般深邃莫测的意志，依旧让重伤的林凡感到呼吸一滞，神魂震颤。
“林凡。”星璇开口，声音清冷空灵，仿佛从遥远的星河彼端传来，直接响彻在林凡的识海，“你可知，你引发了何等波澜？”
她的目光扫过林凡手腕（那里混沌烙印已隐没，但似乎未能完全瞒过她的感知），又扫过周围的废墟景象，尤其是在看到那些暗金雕像和中心残塔时，眼中星芒微微闪烁，似乎有些讶异，但更多的是深沉的凝重。
“星璇尊者。”林凡压下翻腾的气血，不卑不亢地行礼（尽管动作因伤痛而变形），声音沙哑却清晰：“沉沙大殿之事，非我所愿。幽冥道以邪恶仪式亵渎星穹遗物，晚辈被迫卷入，为求一线生机，不得不行险。星宫令牌失效，实乃意外损耗，非晚辈本意。未能尽责，亦因身陷绝境，力有未逮。”
他直接点出关键：我是被迫卷入，令牌失效是意外，没尽责是因为差点死了。同时点出幽冥道的罪行和星穹遗物（拉拢星宫立场）。
星璇静静听着，星光笼罩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片刻后，她才缓缓道：“你的解释，与我通过星宫秘术回溯的部分因果碎片，以及星辉小队传回的信息，大致吻合。幽冥道所为，确系倒行逆施，星宫绝不会坐视。”
林凡心中稍定，但知道重点在后面。
果然，星璇话锋一转，星光双眸凝视着林凡，那股探究与质询的意味陡然加强：“然而，令我疑惑的，并非此事本身。而是你——林凡。”
“你身具混沌源核，却又有守墓人印记加身，更修成连星宫古籍中都记载不详的‘星骸之躯’，得授《星源镇道章》。这些，我虽讶异，但尚可理解为机缘巧合，气运所钟。”
“但沉沙大殿最后时刻。”星璇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锐利，“引发‘星穹之心（时空道标）’异动，导致幽冥仪式崩溃，乃至最终将你卷入此时空乱流的‘那股力量’……那绝非寻常的‘巧合’或‘意外’。那是触及了‘因果规则’层面的扰动！而且，其中……混杂着一丝让我都感到陌生的、近乎‘权柄’的气息！”
她的投影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笼罩林凡：“你身上，究竟还隐藏着什么秘密？那引发一切‘巧合’的力量，从何而来？你与‘混沌’、与‘归墟’，到底有何种牵连？此地……”她环顾四周废墟，“这片早已失落于时空尽头的‘护道城’碎片，你又如何能够安然进入？”
一连串的质问，直指林凡最核心的秘密——系统！以及他与混沌、归墟的关联！
林凡心神剧震，但面上依旧保持冷静。他早就知道，随着自己卷入的事件层次越来越高，身上的特异之处迟早会引起真正强者的注意和怀疑。星璇作为星宫尊者，见识广博，能看出端倪并不奇怪。
他不可能暴露系统的存在。那超出了这个世界的理解范畴，也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灾祸。
“回禀尊者。”林凡迎着星璇的目光，语气诚恳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与沉重，“晚辈出身微末，所得一切，皆是在生死边缘挣扎所得。混沌源核得自陨星山脉古遗迹，守墓人印记因渡厄冥舟与守墓人遗骸而获，星骸之躯与《星源镇道章》乃是星宫试炼机缘。晚辈亦不知其中有何深意。”
“至于沉沙大殿最后……”林凡露出思索和心悸的表情，“当时晚辈被幽冥道与影渊强者围困，濒临绝境，只想拼死一搏，冲击那阵法核心，试图引动星穹碎片之力制造混乱求生。至于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股奇异的扰动力量从何而来，晚辈亦全然不知。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笼罩，随后便失去了意识，醒来已在此地。”
他将一切推给“绝境下的本能挣扎”和“未知的意外”，合情合理。至于手腕的混沌烙印和能进入此地，他打算暂时不提，看星璇是否主动问及。
星璇沉默地注视着林凡，星光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残塔低沉的嗡鸣。
良久，她似乎并未完全采信，但也未继续逼问，而是轻轻叹了口气：“你的来历与际遇，确实充满了迷雾与变数。或许，连你自己也未曾完全明了。”
“我此来，一是为巡查使令牌失效之事，需亲自确认情况。令牌既已因意外损毁，且你确系身不由己，此事便暂且作罢。星宫不会因此追究。”这是免除了一部分“债务”。
“二是为‘星穹之心碎片’下落。它事关重大，不仅仅是星宫圣物残片，更牵扯上古秘辛与对抗‘归墟’的关键。你可有感知到它的去向？”这才是她追索而来的核心目的之一！
林凡摇头：“晚辈最后只见青光暴发，随后便被卷入乱流，不知碎片去向。”这是实话。
星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并未意外。她再次看向周围废墟，尤其是中心残塔，语气变得复杂：“没想到，你会被带到这个地方……‘护道城’的碎片。这里，是上一个纪元，抗击‘最初归墟’的先驱者们，建造的诸多前哨堡垒之一。它们大多已随着纪元终结而崩碎、湮灭，少数漂流于时空夹缝。此地，看来是其中一块较大的碎片。”
她果然知道这里！林凡心中一动，恭敬问道：“敢问尊者，‘护道城’，‘护道卫卒’，‘归墟之门’，究竟是何含义？与守墓人一族，又有何关联？”
星璇看了他一眼，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缓缓道：“有些秘密，知道过早对你并无益处。你只需知晓，守墓人一族，很可能便是‘护道者’文明的部分遗民转化或衍生而来。他们的使命，从守护‘道’与‘文明’的火种，逐渐转变为看守‘归墟’的遗迹与封印，并寻找‘归来’或‘超越’之路。幽冥道所追寻的‘归来’，不过是扭曲了其中一部分禁忌知识形成的邪道。”
“至于‘归墟之门’……”星璇的投影微微波动了一下，似乎连提及这个词都需要消耗力量或承担某种风险，“那是连通着‘归墟’本源，或者某种更可怕存在的‘通道’或‘概念’。‘护道城’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监视、封印、乃至在必要时……关闭这些‘门’。”
信息量巨大！林凡消化着这些话。护道者文明在先，守墓人在后。幽冥道是走了歪路。归墟之门是实质性的威胁通道。
“那这座塔……”林凡指向中心残塔。
星璇的投影望向残塔，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忌惮与凝重：“那是‘护道城’的‘枢机塔’，也是监控乃至连接‘归墟之门’的设施之一。虽然已残破，但其内可能仍残留着危险的封印、记录，或者……其他东西。以你现在的状态，绝不可贸然进入深处。”
她警告道：“我此来是神识投影，受时空乱流阻隔，力量有限且不能久留。我无法在此地庇护你周全。另一股追索你的因果波动（冥骨尊者）虽然更模糊、受阻更严重，但迟早也会循迹而来。你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此地，返回正常时空。星宫那边，我会告知情况，若你能平安返回，星宫仍是你的后盾。”
星璇的语气，似乎并未完全将林凡视为“债务方”或“可疑分子”，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和些许维护之意。这或许与林凡身具星宫传承、以及在此地发现的“护道城”碎片有关。
“多谢尊者告知。”林凡真心实意地行礼。星璇没有逼迫他，反而提供了宝贵的信息和警告。
星璇的投影开始变得不稳定，星光微微闪烁。“我的时间到了。记住，尽快离开。此地……很不祥。另外，”她最后深深看了林凡一眼，尤其是他的左手腕方向，“你身上的‘混沌’印记，好自为之。混沌……并非善类。它们的‘关注’，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麻烦与代价。”
话音落下，银色光柱收缩，星璇的投影迅速变淡，最终消散在昏黄的天空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凡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星璇这一关，暂时算是过了。她免除了令牌失效的“债务”，但关于系统引发“巧合”的秘密，显然仍存疑虑，只是没有深究。她提供了关于此地和上古秘辛的重要信息，也警告了冥骨尊者的追索和此地的危险，尤其是对混沌的关注。
压力并未减少，反而更加清晰。
他抬头看向中心那座沉默的残塔。
枢机塔……监控乃至连接“归墟之门”的设施……残留着危险与记录……
离开此地是必须的，但在那之前，这座塔里，或许有能帮助他更快恢复、甚至应对后续危机的东西。也可能有致命的陷阱。
去，还是不去？
林凡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而坚定。
他没有太多选择。伤势未复，强敌可能随时追来，坐等只有死路一条。
塔，必须探！但需万分小心。
他服下最后几枚疗伤丹药，深吸一口气（如果那算“气”的话），迈开依旧疼痛但已恢复一些力气的双腿，踏上了通往中心残塔的宽阔大道。
道路两旁，残破的暗金雕像沉默矗立，如同亘古的卫士，注视着这个来自后世、身负混沌烙印与星辰核心的“不速之客”。
残塔的入口，是一个高达三丈、布满裂痕的拱形石门。门内一片深邃的黑暗，连昏黄的天光都无法渗入。
站在门口，林凡能清晰地感受到塔内传来的、比外界强烈得多的嗡鸣，以及一种混合了星辰秩序、混沌原始、寂灭终结等多种极端法则残留的、无比复杂且压抑的气息。
这里，是上个纪元抗争的最前线遗迹。
他手腕的混沌烙印，再次微微发热。
没有犹豫，林凡一步踏入了黑暗之中。
【第110章 完】
【当前状态：重伤恢复中（20%），气运值：0点。】
【所处位置：失落的上古“护道城”碎片·枢机塔入口。】
【已知追索者：冥骨尊者（因果追索中，受时空乱流阻碍）。】
【下一章预告：第111章 塔中遗刻·混沌低语】
【探索重点：枢机塔内部结构、上古记录、可能的“归墟之门”相关信息、混沌烙印的进一步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