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混沌初显，暗流渐起（1/2）

时间如同黑山寨前那条奔流不息的苍茫江，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昼夜不息地向前流淌。转眼间，林凡在这座边陲寨子里，已度过了近一个月的时光。

自那夜成功引动第一缕混沌能量入体，正式踏上这条前无古人的修炼之路后，林凡的生活便进入了一种外人看来极其规律，甚至可以说是枯燥乏味的状态。

白日里，他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手脚麻利的“废人”少年，准时出现在老库姆那间充满了血腥和鞣制气味的小屋前，熟练地处理着狩猎队带回来的各种猎物。剥皮、放血、分解骨肉、处理皮毛……这些繁琐而血腥的工作，在他手中仿佛带有了一种奇异的韵律和精准，效率远超寨子里任何一名老手。老库姆那布满皱纹、古井无波的脸上，偶尔也会因林凡那完美到挑不出一丝毛病的下刀角度和处理手法，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

然而，寨民们对他的看法，却并未因他出色的劳作能力而有根本性的改变。“绝灵之体”这四个字，如同一个无法挣脱的烙印，深深打在他的身上。在这个以武为尊、力量至上的世界，无法修炼元气，便意味着永远处于底层，只能从事最基础、最没有价值的劳动。石狼等人看向他的目光中，那抹轻蔑与不屑虽然因之前鼠患和水源地事件淡化了些许，但依旧存在，只是从明面上的嘲讽，变成了某种更深层次的、带着优越感的无视。

林凡对此心知肚明，却浑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早在青林学院广场上，在那众叛亲离、道基被毁的时刻，就已变得无关紧要。他像一块沉入水底的顽石，将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夜晚那无人知晓的修炼之中。

《基础导引术（异变·混沌亲和版）》的修炼，远比描述中的“效率极其低下”还要艰难。

每夜子时，万籁俱寂，他便盘膝坐在那冰冷的木板床上，摒弃所有杂念，全力运转那玄奥而晦涩的法门。意识如同细密的蛛网，极力向外延伸，试图捕捉那游离于无尽虚空、缥缈难寻的混沌能量。这个过程，是对精神力极大的消耗，往往修炼不到一个时辰，便会感到头脑阵阵刺痛，眉心发胀。

而成功引入体内的混沌能量，更是稀少得可怜。那丝丝缕缕冰凉沉重的气流，融入血肉骨骼时带来的强化感微乎其微，若非林凡精神力远超常人，几乎难以察觉。沉淀于丹田的那缕灰蒙蒙气流，增长的速度更是慢得令人发指，近一个月不眠不休的苦修，也仅仅是从最初的发丝般粗细，增长到了……两根发丝般粗细。

若是寻常武者，依靠吸收天地元气，哪怕资质再平庸，一个月的苦功，也足以在丹田凝聚出可观的真气气旋了。相比之下，林凡的进展，堪称龟速。

但林凡的心志，早已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和极致的屈辱中磨砺得坚如磐石。他没有任何焦躁，更没有半分气馁。每一次内视，感受到丹田内那缕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混沌气流，感受到血肉那几乎无法察觉的、一丝丝变得更为坚韧的过程，他心中涌起的，不是失望，而是更加坚定的信念。

这力量，是属于他自己的！是打破规则、超脱此界束缚的希望之火！

他清晰地记得，数日前帮老库姆搬运一块足有数百斤重的巨岩时，在情急之下，下意识地调动了丹田内那微不可查的混沌气流。虽然气流瞬间几乎消耗殆尽，带来的力量增幅也极其有限，但他确实感觉到，在那一瞬间，双臂涌出的力量，超出了他这具身体正常的极限，将那块原本需要两三个壮汉才能抬动的岩石，硬生生推动了半尺！

那一刻，他心中狂喜！这证明，混沌能量，是可以被调动，可以增强实力的！尽管微弱，但确确实实存在！

除了自身苦修，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也并非全无动静。

【叮！被动触发“因果追索”！】

【目标：“未知捡漏者”（持续链接中）】

【追索物：龙魂晶（持续被深度炼化\/研究中）】

【基于次级因果关联，补偿生成中……】

【获得：精神力微幅提升！对灵魂能量感知度微弱增强！获得《九转混沌诀（残）》基础运行轨迹感悟碎片x1！】

这一次的提示，让林凡心中猛地一动！

《九转混沌诀》！这正是他之前进行功法合成时，系统提示关联度极高，但所需气运值远超他上限的那部功法！那个捡漏者，竟然在修炼它？而且，似乎通过某种玄妙的因果联系，他竟能被动地获取到对方修炼时产生的些许感悟碎片？

虽然这碎片信息极其残缺，如同管中窥豹，难以拼凑出完整的功法，但其中蕴含的关于能量运转、周天循环的某些至理，却与他正在修炼的异变导引术隐隐有着某种奇特的共鸣，甚至让他对如何更有效率地引导那稀薄的混沌能量，有了一丝模糊的、全新的想法。

“因果追索……连本带利……果然玄妙。”林凡心中冷笑，“你拿我的龙魂晶修炼无上功法，我便窃你修行感悟，倒要看看，最终是谁成全了谁！”

这意外的发现，如同在他枯燥的修炼生涯中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他更加专注于利用这些零碎的感悟，来调整、优化自己的修炼方式，虽然进展依旧缓慢得令人发指，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对混沌能量的吸引和掌控，正在以微不可查的速度，一点点地提升。

平静的日子，终究是短暂的。黑山寨的生存压力，并未因鼠患的解决而消失。

这一日，狩猎队再次归来，气氛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凝重。带回来的猎物寥寥无几，而且大多带伤，石猛的左臂更是缠着厚厚的、渗出血迹的麻布，脸色苍白，气息也比平时虚弱了许多。

“头儿，你的伤……”石草儿第一个冲上去，眼圈瞬间就红了。

“没事，被一头畜生阴了一下，皮外伤，养几天就好。”石猛摆了摆手，但眉宇间的郁结和疲惫却难以掩饰。

“怎么回事？石猛大哥，你们遇到什么了？”有寨民急切地问道。

石狼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恨声道：“是黑风寨那群杂碎！我们在老熊岭发现了一头受伤的‘独角犀’，眼看就要得手，黑风寨的人突然冒出来，二话不说就下黑手！抢了猎物不说，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石猛大哥是为了护着我，才被他们那个新来的副寨主，一个叫什么‘乌煞’的家伙用淬毒的阴风掌打伤的！”

黑风寨！乌煞！

这两个名字像是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寨民中引起了恐慌和愤怒的骚动。

“黑风寨！他们怎么敢！”

“又是他们！上次抢我们矿脉的事还没完！”

“那个乌煞……听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以前是在外面闯荡的亡命徒，手上沾了不少血！”

“这可怎么办？石猛队长受伤了，黑风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黑风寨是距离黑山寨约百里外的另一个寨子，规模更大，民风也更彪悍，一直以来都对黑山寨占据的几处猎场和一条小型玄铁矿脉虎视眈眈。以往双方虽有小摩擦，但还算克制。如今对方来了个实力强横、手段狠辣的新头目，又公然出手抢夺猎物、打伤寨中骨干，其野心已是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