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流汹涌（1/2）

林凡立于高处，冰冷的目光俯瞰着下方愈演愈烈的混乱。冯厉与那独行客的追逐已然演变成一场小规模的混战。黑风寨的弟子与青狼部落的战士如同两股浑浊的浪潮，在狭窄的街巷中猛烈撞击，刀光剑影，怒吼与惨叫声不绝于耳。更远处，还有一些零散的武者在外围游弋，眼神贪婪，试图在混乱中分一杯羹，或是寻找那枚传说中的“不祥玉简”。

那枚被林凡做了手脚的玉简，此刻如同一个移动的灾祸源，被那独行客拼死带离了主战场，冯厉则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舍，他们的踪迹在城中不断移动，将战火和混乱如同墨点般泼洒向黑山城更多区域。

“还不够乱。”林凡心中默念。他需要这场混乱持续更久，范围更大，才能彻底掩盖他的行踪，并为下一步行动创造机会。他意念微动，再次感应那枚玉简。

此刻，那独行客已被冯厉一道凌厉的刀气扫中后背，喷血扑倒在地，玉简脱手飞出，划过一道弧线，恰好落入旁边一条堆满杂物的小巷。

几乎是同时，一道隐匿在阴影中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窜出，一把捞起玉简，头也不回地向着与城主府方向相反的区域疾驰而去！此人气息隐匿功夫极佳，速度也奇快，显然早有准备，是个擅长浑水摸鱼的家伙。

“好！”林凡眼中精光一闪。新的“有缘人”出现了！而且看其身手和选择的方向，似乎是打算将玉简带往城西的混乱区域，那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冯厉怒吼着追入小巷，却发现玉简易主，新出现的窃贼身法诡异，几个起落就快要消失在他的视野尽头。他气得几乎发狂，不顾伤势，燃烧真气再次狂追。

林凡不再关注这场追逐的细节。他知道，只要玉简还在移动，只要贪婪之心不死，这场混乱就不会停止。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几股更为隐晦、强大的气息，也开始在黑暗中流动，似乎被这持续升级的乱局和那枚神秘的玉简所吸引。

“是时候离开了。”林凡身形一晃，如同青烟般从屋顶滑落，融入下方更加阴暗复杂的巷道网络。《蛰龙敛息诀》运转到极致，他此刻的气息微弱得如同路边的石子，与周围的环境完美契合，即便是真元境强者不刻意探查，也难以发现他的存在。

他没有返回城东的小院，那里已经暴露，不再安全。他在城中穿梭，目标是暗殿据点所在的那片废弃矿坑区域。那里地处偏僻，环境复杂，是藏身和获取信息的理想地点。而且，他需要从暗殿那里，获取关于混沌功法的线索。

一路行来，黑山城已是风声鹤唳。随处可见巡逻的黑风寨弟子和青狼部落战士，双方人马只要碰面，几乎必然爆发冲突。城主府的卫队加大了巡逻力度，但主要精力放在维持主干道的秩序和保护重要设施上，对于底层区域的混乱，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或者说，乐于见到两大势力互相消耗。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紧张的气氛。

林凡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巧妙地避开所有巡逻队和冲突区域，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废弃矿坑的外围。他没有直接进入暗殿据点，而是在矿坑边缘找了一处早已废弃、半塌的矿工小屋，仔细检查确认无人后，闪身而入。

小屋内部布满灰尘和蛛网，但结构尚且完整，能提供一个临时的栖身之所。

林凡盘膝坐下，首先检查自身状态。突破真气境后，他的灵觉、肉身、真气都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尤其是混沌真气，质量极高，运转之间，隐隐与虚空中的某种本源能量产生共鸣，只是《基础导引术》效率太低，这种共鸣十分微弱。

“功法……是眼下最迫切的需求。”林凡沉吟。他心神沉入系统空间，目光扫过那42点气运值，以及那缕散发着归无寂灭气息的因果丝线。

“气运熔炉可以合成，但42点气运值，投入混沌功法这类高阶物品的合成，不确定性太大，很可能血本无归。而且，缺少明确的方向和材料。”他很快否定了直接用气运值莽撞合成的想法。

“或许……可以尝试用它来优化或推演？”他想到《基础导引术》的异变，那是在混沌能量环境下自然发生的。如果主动投入气运值，能否引导这种异变，使其在现有基础上，推演出更适合真气境修炼的部分？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也极具诱惑力。毕竟，《基础导引术》虽然低级，但其“混沌亲和”的特性是无比珍贵的。

他决定尝试一下。没有取出玉简，而是直接在脑海中观想《基础导引术》的运功路线，同时引导一丝气运值，缓缓注入对功法的感悟之中。

【叮！检测到宿主意图消耗气运推演功法《基础导引术（异变·混沌亲和版）》，推演方向：适应真气境修炼。预计消耗气运值：10点。成功率：低。是否继续？】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10点气运值？成功率低？”林凡皱了皱眉。代价不算太高，但成功率让人担忧。不过，相比于漫无目的地合成，这至少是一个明确的方向。

“继续！”他心念一动。10点气运值，他损失得起。

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仿佛被加速了无数倍，关于《基础导引术》的种种细节、混沌真气的特性、突破时的感悟……无数信息流在脑海中疯狂碰撞、重组、推演。一种玄而又玄的明悟感断断续续地出现。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叮！功法推演结束。消耗气运值：10点。】

【推演结果：《基础导引术（异变·混沌亲和版）》运功路线微调，真气境初期修炼效率提升15%。未能推演出后续境界功法。】

【当前气运值：32点。】

林凡感受了一下，体内混沌真气的运转确实顺畅了一丝，吸收虚空混沌能量的效率也有了些微提升。15%的提升，对于急需功法的他来说，算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好。至少证明，气运值可以用来优化已有技能，只是效率不高。

“看来，想依靠系统凭空获得高级功法不现实，还是需要从外界获取。”林凡明确了思路。暗殿，是他目前最有可能获得高阶功法线索的地方。

他收敛心神，开始运转优化后的《基础导引术》，巩固刚刚突破的境界，同时恢复之前施展寂灭指消耗的真气。

时间在修炼中缓缓流逝。外界的喧嚣似乎被矿坑的荒凉隔绝了大半，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隐约爆炸声和呐喊声，提醒着黑山城正处于动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静修中的林凡猛然睁开双眼，眼神锐利地看向小屋门口。

“林公子好敏锐的灵觉。”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道模糊的阴影，如同墨水般从门缝中渗透进来，在小屋内凝聚成一道人影。

正是暗殿的影梭。

林凡心中微凛，他自认隐匿功夫已是极佳，却还是被对方如此轻易地找到。暗殿在黑山城的能量，果然深不可测。他面色不变，平静道：“影梭阁下寻踪觅迹的本事，更是令人佩服。”

影梭干笑两声，如同夜枭：“林公子闹出的动静不小，想找到你并不难。更何况，公子似乎有意靠近我们暗殿的据点。”

林凡不置可否：“黑山城虽大，安全的地方却不多。贵殿这里，还算清净。”

“清净？”影梭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只怕很快就要不清净了。林公子可知，你弄出的那枚玉简，现在到了谁手里？”

“愿闻其详。”

“一个‘影鼠’。”影梭吐出两个字。

林凡目光一凝。“影鼠”？是代号？还是……一个擅长隐匿和偷盗的群体？

影梭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不是我们暗殿的人。是黑山城本地的一个地下组织，成员不多，但个个精于潜行、偷盗、打探消息。他们的大本营，就在城西的‘老鼠巷’。”

林凡瞬间明白了。玉简被这个“影鼠”组织的人得到，他们必然想研究其中的秘密。而冯厉，乃至其他觊觎玉简的势力，肯定会闻风而至。城西老鼠巷，即将成为新的风暴眼！

“玄枭大人让我转告林公子，”影梭继续说道，“你送的这份‘大礼’，我们暗殿很满意。黑风寨和青狼部落损失不小，注意力都被吸引，方便我们行事。”

林凡淡淡道：“各取所需而已。”

“不错。”影梭点头，“所以，玄枭大人让我来，兑现之前的承诺。林公子可凭此令牌，前往据点库房，挑选一门玄阶下品功法，或者等价的其他物品。”

说着，他抛给林凡一枚漆黑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暗”字，入手冰凉。

林凡接过令牌，心中一动。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另外，”影梭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玄枭大人问，林公子对那‘幽冥引路’之物，可有了新的线索？或者，是否需要我们提供一些……关于幽冥道在黑山城活动的情报，作为交换？”

林凡心中冷笑，果然来了。暗殿始终没有放弃对幽冥令和地图的图谋。他脸上不动声色：“暂时没有新的线索。至于情报交换……等我从库房出来再说吧。”

他需要先看看暗殿的库房里有没有他需要的东西。如果没有，或许可以用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从暗殿那里换取关于幽冥道的情报，或者……关于混沌功法的其他线索。

影梭也不纠缠，身形缓缓消散在阴影中：“既如此，影梭告退。林公子可自行前往据点，出示令牌即可。”

待影梭彻底离开，林凡握着冰冷的令牌，眼神闪烁。

“玄阶下品功法……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他稍作整理，再次施展蛰龙敛息诀，如同鬼魅般离开废弃小屋，向着暗殿据点的入口潜去。

……

与此同时，黑山城西，老鼠巷。

这里如同它的名字一样，是黑山城最肮脏、最混乱的区域之一。巷道狭窄曲折，两侧是密密麻麻、胡乱搭建的窝棚和低矮房屋，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垃圾腐臭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在一处看似普通的杂货铺后院，地下却别有洞天。一个灯火昏暗的密室中，几名身着灰色紧身衣，身形瘦小灵活的人正围在一起，目光灼灼地盯着桌子上那枚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玉简。

为首者是一个眼眶深陷、手指格外修长的男子，代号“灰爪”。

“老大，检查过了，这玉简材质特殊，里面的禁制很复杂，而且……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一名手下回报道。

灰爪伸出他那异于常人的长手指，轻轻触摸着玉简表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能量。“诡异？呵，能让黑风寨和青狼部落那群蠢货打破头的东西，能不诡异吗？越是诡异，说明价值可能越大！”

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立刻安排我们最好的‘解纹师’，尝试破解！小心点，别像传闻中那样着了道！”

“是！”

就在“影鼠”组织紧锣密鼓地研究玉简时，老鼠巷的外围，已经被悄然封锁。

冯厉带着一群杀气腾腾的黑风寨弟子，封锁了主要出口。而另一方向，青狼部落的卓力也带着一队精锐战士赶到，眼神凶狠。除了他们，还有一些闻讯而来的散修和其他小势力的人，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小小的老鼠巷，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差一颗火星，就能彻底引爆。

冯厉与卓力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和深深的忌惮。他们都知道，对方不可能轻易放弃玉简，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在此之前，必须先解决掉藏在老鼠巷里的“影鼠”！

“搜！给我把那些地老鼠揪出来！”冯厉挥刀怒吼。

“青狼的勇士们，为了部落的荣耀，夺回玉简！”卓力也发出了命令。

双方人马如同潮水般涌入了迷宫般的老鼠巷，喊杀声、破门声、惨叫声顿时响彻这片区域。

……

暗殿据点，库房。

与其说是库房，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里面摆放着数十排高大的金属架子，上面分门别类地陈列着各种物品：功法玉简、兵器、铠甲、丹药、材料、矿石、甚至一些奇特的古董和不明用途的器物。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金属和药草混合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