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暗流汹涌，稚子心犀（2/2）

这并非寻常修士的打坐调息，吞吐灵气。到了他这般境界，所谓的“调整”，是更深层次的。他如同一个沉寂了万载的精密天体，开始缓缓校准自身的“轨道”与“韵律”，将那份因漫长岁月和现代懒散生活而刻意收敛、甚至有些“生锈”的锋芒与力量，一丝丝、一缕缕地唤醒、打磨、归于最协调的掌控。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外放，没有灵气汇聚的漩涡异象。一切都在他体内最本源之处发生，无声无息。只有他偶尔投向远方的目光，会比平日更加幽深，仿佛能洞穿虚空，看到那正在南印度洋深处、在撒哈拉黄沙之下、在安第斯群山之间涌动的暗流。他的手指有时会无意识地轻轻拂过窗棂，指尖所过之处，空气会泛起一丝肉眼难辨的、水波般的涟漪，旋即平复。

这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备战，将状态调整到足以应对任何突发情况、足以镇压一切变故的“圆满”。他或许不会轻易出手，但一旦出手，便必须是雷霆万钧，不留丝毫余地。

这细微到极致的变化，连每日相处的冷月凝都未能立刻察觉。她只是觉得丈夫近日越发沉默，待在书房或天台的时间更长，望着孩子们的目光，温柔中似乎多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深沉。

然而，有两个小小的人儿，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云逍和云瑶。

这几天，两个小家伙忽然变得格外乖巧。云逍不再满屋子疯跑大叫，玩玩具时会更加小心翼翼，甚至尝试着把弄乱的积木自己收拾好（虽然弄得歪歪扭扭）。云瑶则更安静了，常常抱着她的小水球或图画书，安静地坐在爸爸附近，不时抬起大眼睛看看云疏，不吵不闹。

这天下午，云疏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墨尘送来的、关于深海抗压符文与“星辰守护大阵”节点能量兼容性的最新报告。云逍蹑手蹑脚地爬到他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往他膝盖上扑，而是挨着他坐下，小脑袋轻轻靠在爸爸手臂上，小声说：“爸爸，你是不是累了？”

云瑶也从地毯上爬起来，抱着她那个总是映出奇怪倒影的小水球，走到云疏另一侧，把水球递过来，细声细气地说：“爸爸，喝水。瑶瑶的水，甜甜的。”她凝聚的水球带着她纯净的灵性，确实有安抚心神的微弱效果。

云疏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报告，低头看着两个贴在自己身边、眼神清澈中带着一丝懵懂关切的孩子。他心中那片因备战而冰封的角落，仿佛被这两道稚嫩的目光悄然融化了一丝。

他伸出手，一手揽住一个，将两个孩子轻轻拥入怀中。

“爸爸不累。”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真实的笑意，“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逍逍和瑶瑶这么乖，爸爸很高兴。”

云逍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小脸：“爸爸，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打他！我力气大！”

云瑶也用力点头，小手握成拳头：“瑶瑶……瑶瑶用水球砸他！”

童言稚语，却透着最纯粹的维护之心。

云疏笑了，那笑意抵达眼底，驱散了连日来的沉凝。他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发，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与生机。

“好。”他轻轻应道，“有你们在，爸爸什么都不怕。”

窗外，夜色依旧，暗流仍在汹涌。但屋内这一方小小天地，却因这份不染尘埃的依恋与守护之心，而充满了足以对抗一切风雨的温暖力量。云疏知道，他要守护的，从来都不只是这片天地，更是怀中这触手可及的、小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