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暗流与微光（1/2）

夜色深沉，通铺里鼾声、磨牙声、梦呓声交织，混杂着汗臭、脚臭与尿桶散发出的氨气味，构成一幅令人窒息的底层图景。林凡闭目假寐，呼吸均匀，仿佛早已沉入梦乡，但全部心神却如同最精密的蛛网，悄然覆盖着这方狭小天地。

他的神识，一丝若有若无地缠绕在鼾声如雷的赵虎身上，尤其关注其袖口那点暗红色的污渍。另一丝，则更为隐秘地留意着角落那个瘦小少年——他叫阿木，这是林凡从其他杂役偶尔的呼喝中得知的名字。

阿木在放下那半块杂粮饼后，并未立刻入睡。他蜷缩在冰冷的铺位上，背对着众人，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过了许久，他才极其小心地翻过身，面朝墙壁，从怀里摸出那个巴掌大的木盒。

月光透过破窗的缝隙，吝啬地投下几缕微光。借着这微弱的光线，林凡“看”到阿木颤抖着打开木盒一条缝隙。盒中，那枚裂成两半的灰色丹药静静躺着，表面粗糙，毫无光泽，像两颗不起眼的石子。然而，在林凡的神识感知中，这丹药残片却散发着一股极其微弱、但本质灼热的气息，与赵虎袖口污渍的感觉同源，却又更加精纯，带着一种……未竟的遗憾与狂暴的余韵。

“废丹？”林凡心中一动，“而且是火属性的废丹？”

这并非废丹房那些经过长时间堆积、性质混杂、毒性各异的残渣，而是刚刚炼制失败不久，还保留着部分原始药力，却因某种原因结构崩坏、能量失衡的半成品。其蕴含的残存能量，远比废丹房那些发酵过的渣滓要活跃，但也更加不稳定。

阿木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触碰着丹药的裂口，脸上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渴望、痛苦与绝望的神情。他似乎想从这废丹中汲取什么，但那灼热的气息显然不是他这虚弱身体能够承受的，每一次触碰，都让他手指微微蜷缩，脸色更加苍白一分。

林凡注意到，阿木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他似乎在对抗某种内在的痛苦，而那枚废丹，既是痛苦的来源，又仿佛是他唯一的寄托。

“他在尝试吸收废丹的残存药力？还是这废丹本身与他有什么关联？”林凡暗自思忖。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就可能被那狂暴的火属性能量反噬，轻则经脉受损，重则危及性命。

与此同时，林凡分出的另一缕神识，正沿着【净化草籽】残留的微弱“追踪”气息，缓缓延伸。这气息如同无形的丝线，穿过鼾睡的杂役，越过肮脏的地面，悄无声息地飘出通铺的破门，指向杂役处的东侧。

东侧……那里似乎是杂役处管事居住的区域，以及……存放部分工具和低级物资的仓库？林凡的神识无法延伸太远，只能模糊地感知到方向。赵虎袖口沾染的污渍，与阿木手中的废丹残片，气息都指向那边。这意味着，杂役处内部，可能存在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与丹药（哪怕是废丹）相关的隐秘链条。

是有人私藏、倒卖废丹？还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