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识之律者勇闯乐土（1/2）

世界蛇基地的深处，气温似乎比外围更低一些。

希儿领着自称“符华”的少女，来到一处宽阔而空旷的区域。

这里的装潢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

唯一的特别之处在于，只有一个人背对着入口处，静静坐在王座上。

凯文·卡斯兰娜。

希儿在距离他约十五米处停下脚步，微微颔首。

“凯文。”

凯文缓缓转过身，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希儿，然后落在她身旁的华（？）身上。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希儿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温似乎又下降了一两度。

“这位是......”

希儿侧身，向凯文介绍道。

“她自称符华，说是你的......故人。来和你打个招呼。”

华（？）在凯文转身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脸上露出了极为丰富的表情。

“哇哦！”她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凯文！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华（？）大步走上前，毫不客气地绕着凯文转了一圈。

“嗯......模样没怎么变嘛！我说你啊，都五万年了，怎么还是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凯文沉默地看着她，任由她像观察珍稀动物一样围着自己转悠。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华”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华（？）转完一圈，回到凯文面前，双手叉腰，笑嘻嘻地说。

“怎么样？见到老朋友，不开心的吗？至少给个笑容嘛！”

凯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向希儿。

“你带她来的？”

“是的。她在基地内造成了一些......骚动。”

“自称是你的故人，想见你一面。”

凯文微微点头，看向华（？）。

华（？）在打量完凯文之后，幽幽开口。

“话说你那个手下（胡狼）是哪里找的？还......怪有意思的？”

“她对我有用......我说的不是在战斗上。”

“哦，还是老一套啊。为了战胜崩坏，什么能利用的都要用上，对吧？”

对话结束后，凯文静静地看着华（？）。

“呃......怎么了？”

华（？）有些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说......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华啊！符华！咱们五万年前一起打过崩坏的！你该不会忘了吧？”

凯文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你......是谁？”

这三个字说得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空旷的房间里。

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眨了眨眼，似乎没理解凯文的意思。

“我是华啊，你的老朋友。我们曾经是战友，是同伴......你不记得了？”

凯文摇了摇头。

“华从来不会叫我朋友。”

华（？）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脸上那副开朗、理直气壮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显得有些尴尬和迷茫。

“......哦。”

华（？）低声应了一句，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

希儿站在一旁，安静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

华（？）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整理思绪。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了一些。

“老实说......我之前死了一回。被奥托对着头来了一枪。”

“现在我刚苏醒，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记忆有点......混乱。”

“但我记得我们五万多年前在一起并肩作战，一起对抗崩坏。”

“所以我想着......我们应该是朋友吧？战友之间，不都是朋友吗？”

凯文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等华（？）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你和华的感觉不一样。”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华（？）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否认，反而用力点了点头。

“对啊，我也觉得。”

“我醒来之后，就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以前那些沉重的东西，好像都变轻了。我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了......”

华（？）顿了顿，然后露出了一个略显复杂的笑容：

“大概是重生一次之后，让我看清了很多事情吧。”

“人生苦短——哦不对，我的人生还挺长的，但总之，有些事情没必要那么严肃，那么沉重。”

“开心一点，直接一点，不好吗？”

华（？）耸了耸肩，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不妨就这么想吧，把我当成一个更好的华？至少我不会整天板着脸，也不会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肩上扛。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凯文：“......”

他没有回应华（？）的玩笑。

凯文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然后，希儿看到了一个十分意外的动作——

凯文的手，缓缓移向了身后。

拔出了天火圣裁。

而华看到凯文的动作，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脸上不仅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极度兴奋的表情！

“你好懂我啊，你怎么知道我想着要找你切磋的！”

希儿看着这一幕，总感觉要发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

恐怕大半个世界蛇基地都要遭殃。

更重要的是，希儿有种直觉：眼前这个华（？），虽然性格和行为模式与乐土中的华记忆体截然不同，但她......真的没有恶意。

她只是单纯地“不懂”，不懂为什么凯文不认她这个“朋友”，不懂为什么重逢的第一反应是拔剑相向。

她就像个刚刚醒来的孩子，用自己那套简单直接的逻辑在行事。

想到这里，希儿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之间。

“咳咳。”

希儿清了清嗓子。

霎时间，凯文和华（？）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希儿顶着这两道目光，有些汗颜。

“呃......那个......要不先停一下？”

“我看她......嗯，懵懵懂懂的。是不是该教育一下她比较好？用语言的那种？”

这句话一出口，华（？）立刻瞪大了眼睛。

“教育？！你知道我多少岁吗？五万多岁！你一个看起来顶多十几岁的小姑娘，要教育我？”

希儿眨了眨那双湛蓝色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无辜的笑容。

“嘿嘿......那我年纪比你小，小辈说话你总得宽容宽容吧。”

“尊老爱幼，这不是传统美德吗？你是前辈，我是后辈，后辈给前辈提建议，前辈总得听听吧？”

这套逻辑把华（？）给绕进去了。

她皱着眉头，掰着手指算了算。

“呃......嘶......你年纪比我小，我是前辈......前辈应该宽容......好像有道理哈？”

华（？）挠了挠头，表情有些困惑，但又觉得希儿说得似乎没什么毛病。

希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而且，你来世界蛇，是来见故人的，对吧？”

“对啊。”

“而且也想切磋一下，对吧？”

“嗯，没错。”

“那你是不是也该去见见其他伙伴？”

“凯文是你的故人，但逐火英桀可不止他一个啊。”

“乐土里还有很多你的战友呢，他们要是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华（？）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皱起眉头。

“呃......可是我还想和凯文切磋呢，多难得的机会啊！”

希儿看了一眼凯文，发现他虽然没有收起剑，但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显然是在观察。

心中稍定，继续劝说。

“这个不着急。”

“你想啊，要是爱莉希雅看到一个这么......活泼开朗的华，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的。”

“她最喜欢有趣的人和事了。”

提到“爱莉希雅”这个名字，华（？）的表情明显动摇了一下。

“爱莉......”华（？）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我好像不太清，但感觉......那个人很好？”

“没错！”希儿立刻点头，“而且不止爱莉希雅，还有其他人。”

“说不定会有其它人感受到你的热情，来和你切磋切磋呢？”

“我伟大的华一定会答应的，对吧？”

“去见见老朋友，重温一下过去的记忆，然后再来决定要不要和凯文切磋。”

“毕竟，要是你和凯文真的打起来，万一不小心把基地拆了，那你不是就见不到其他老朋友了吗？”

这句“我伟大的华”显然取悦了华（？）。

她挺起胸膛，脸上重新露出了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

“作为前辈，确实应该先去看看其他老朋友们。”

“毕竟五万年没见了，他们一定很想我！”

华（？）完全没考虑过“其他人可能不认识她”或者“她可能也不认识其他人”这种可能性，自顾自地得出了结论。

希儿心中松了一口气，看向凯文。

凯文也正看着希儿。

然后，凯文缓缓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天火大剑重新归于平静，周围的低温也稍稍回升了一些。

“我在外面等你们。”

希儿立刻接话。

“你看，凯文也很热情呢。”

“他说在外面等你，意思就是等你从乐土出来，再和你切磋。”

华（？）听到这话，眼睛又亮了起来。

“真的吗？那太好了！”

她转向凯文，竖起大拇指。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凯文！”

“等我从乐土出来，咱们再好好打一场！到时候你可不许放水！”

凯文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

华（？）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沉默的交流方式，也不在意，反而兴致勃勃地催促希儿。

“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吧走吧！带我去乐土！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其他老朋友了！”

希儿点了点头，然后对凯文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