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溯源漫溯的光阴溪(2/2)

溯源的色彩,是带朴的真。族谱的黄里泛着香火的红,像根认祖的绳;词源册的白里透着墨的黑,像把解字的钥;家酿方的浅里藏着酒的黄,像坛传家的酒。这些被时光染透的色,像幅执着的画,让你在凝视时忽然懂得:溯源的色从不是鲜亮的炫,是沉朴的实,像老族谱的黄,越翻越见亲;像旧酒坛的褐,越陈越显醇。

老画师说最高级的溯源是,他画《溯源图》,故意让寻源人的身影隐在溪转弯处,你看这藏,是路借着弯往源里引,比直露的更见盼,就像溯源的妙,盼着点才够切。有次见他画《认祖》,让孩童的手刚好触到族谱上的名字,这触不是碰,是脉借着指往根里连,就像溯源的境,摸着才够亲。这些带着留白的画面,藏着最通透的观——没有必须张扬的寻,只有恰到好处的盼,就像世间的溯源,太过急切反而失,带着些耐心才够得,像先生的词源册,辨着够细,等着够久,比一味蛮干多了层与岁月相契的敬。

溯源的隐喻,是生命的河。受精卵是最初的泉,胚胎是汇聚的溪,童年是欢腾的河,成年是壮阔的江,老年是入海的湾,各有各的态,却都连着同一汪源。这些层层递进的流,像条生生不息的河,流得越远,念源越切,终会在岁月里愈见情深。

老禅师说溯源是心上的归,他指着寺后的山泉,这水,是千年的雪借着石往低处流,却总记着天上的源,就像人的寻,走着才够归。有次听他讲返璞归真,指着院中的菩提,这叶,是春生夏长秋落,却总想着土里的根,就像溯源的理,活着才够认,他的手掌抚过带露的草叶,像在触摸最初的真。这些物我相融的瞬间,像条连接始终的河,让你在当下尝到源头的甘,明白有些溯源只在路的寻,有些归依却在心的认,有些走是为了回,有些寻是为了认,像流与源,流借源的力奔涌,源借流的传不朽,却终究流是流,源是源。

溯源的记忆,是血脉的续。祖父的寻根谱现在供在祠堂,新续的世系还在,族人说这是能找到家的路;母亲的家酿方成了非遗项目,传下的曲种还在,学徒说这是能酿出乡愁的方;那些先生的词源册,现在成了语言馆的展品,手绘的演变图还在,参观者说这是能看懂字的根。这些被时光赋予温度的溯源,像一本本记着归的日记,每个褶皱里都夹着一次寻见的暖,翻开时,能看见祖父踏访的远,母亲守酿的久,先生辨析的细。

去年白露回到古河道,在卵石的缝隙里发现片带着水纹的木牌,刻着的字还留着老水文的指温,这是你当年问何为溯源时,他特意立的,说摸着水的凉就懂了,新水文员的声音里带着憨厚,你看这浸,是木记着寻的劲,越旧越见深。溪声漫过卵石,水汽的凉与酒香的醇渐渐重合,像首无字的歌。

秋分的雁声把族谱的纸染成浅黄时,我又站在祖父的樟木箱前。新修的电子族谱正在屏幕上亮,寻亲的后生正在比对,你看这连,得让新数据对着老地名才够准,就像溯源,连着网才够广,他的手在杏花村的词条上点了点,日子也一样,找着找着就亲了,就不怕远。我忽然懂得,那些看似遥远的寻,实则是岁月织就的网,没有一寻一溯的悟,哪来这份通透的归。

准备离开时,在先生的书案上发现本注到最后一页的《说文解字》,字的三点水特意画成了溪流,像条连着根的河,这是他特意留的,说溯源的字,得带着水才够活,守案的老人声音里带着怀念,你看这流,是笔记着寻的痕,心也一样,有几分归才够安。我把词源册抱在怀里,看阳光透过笔画在地上投下的影,像条蜿蜒的溪,让眼眶忽然热了。

走出很远再回头,古河道的溯源在暮色里成了沉默的河,族谱的寻在月光下泛着暖的光,词源的辨在灯影里凝着字的魂,家酿的守在风里闪着醇的亮。风裹着水的凉,带着纸的糙,带着墨的沉,带着米的香,我忽然看见溯源深处的光——它从不是盲目的跋涉,是清醒的归依;不是徒劳的找寻,是执着的认祖。就像那些在世间行走的人,心中若有颗溯源的心,便能在迷茫时知归途,在浮躁时懂守本,把每个看似漂泊的瞬间,都活成可以归宗的暖,像老水文的测流仪,探时够细,等时够久,既经得住时光的磨,又留得住最初的真,让那些看似遥远的时刻,最终都变成生命里最近的归,像母亲的家酿,守着够纯,传着够久,余味里都是岁月的亲。

转身离去时,手机收到女儿的消息:爸,带娃看小溪,他指着溪水说它在找妈妈呢,忽然想起您说溯源就是万物找妈妈的路,原来有些寻,真的会跟着水声长进心里。字里的暖漫过屏幕,像缕穿过溯源的光。我知道,这份溯源的慧会一直跟着我,继续在岁月里漫溯,把每个遇见的远,都变成可以归依的近,让那些看似漂泊的时刻,最终都变成生命里最亲的诗,像四季的溯源,春溪带花寻雪融,秋江载月认源头,各有各的寻,却都在时光里,藏着一个找得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