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怜悯温润的光阴泉(2/2)

怜悯的色彩,是带土的暖。草药的绿里泛着泥的褐,像篓生慈的草;米缸的黄里透着陶的灰,像仓藏暖的粮;戒尺的棕里藏着木的黄,像尺知疼的木;菜畦的绿里闪着露的白,像畦生情的菜。这些被怜悯染透的色,像幅温润的画,让你在凝视时忽然懂得:怜悯的色从不是鲜亮的炫,是沉后的暖,像老米缸的黄,越用越见慈;像旧菜畦的绿,越送越显亲。

老画师说最高级的怜悯是,他画《施粥图》,故意让赠粥的人背对着喝粥者,你看这隐,是予着也记着该有的尊,比直面的更见沉,就像怜悯的妙,藏着点才够真。有次见他画《喂鸟》,让喂食的手在树后只露半只,这藏不是躲,是爱着也记着该有的距,就像怜悯的境,隔着点才够久。这些带着分寸的怜悯,藏着最通透的观——没有必须彰显的善,只有恰到好处的暖,就像世间的怜悯,太过刻意反而假,带着些自然才够沉,像先生的戒尺,罚着够严,护着够柔,比一味纵容多了层与生命相契的敬。

怜悯的隐喻,是大地的春。草芽的顶土是怜悯的劲,溪水的融冰是怜悯的柔,燕归的衔泥是怜悯的实,花开的向阳是怜悯的暖,各有各的态,却都连着同一汪慈。这些层层递进的暖,像场生生不息的春,润得越久,生越旺,终会在岁月里愈见繁茂。

老禅师说怜悯是心上的春,他指着寺前的放生池,这水,是容着鱼虾才活的清,就像人的慈,装着才够润。有次听他讲众生平等,指着阶前的蚂蚁,这忙,是顶着风雨才挣的生,就像怜悯的理,看着才够疼,他的手掌抚过带露的草叶,像在触摸流动的暖。这些物我相融的瞬间,像场及时的雨,让你在当下尝到温润的甘,明白有些怜悯只在口的善,有些力量却在心的行,有些疼是为了护,有些予是为了安,像怜与悯,怜借悯的行显力,悯借怜的疼生根,却终究怜是怜,悯是悯。

怜悯的记忆,是生活的暖。祖母的米缸现在摆在村史馆,残留的米香还在,参观者说这是能闻着慈的陶;母亲的菜畦改成了互助菜园,送菜的竹篮还在,参与者说这是能拎着暖的藤;那些先生的戒尺,现在成了德育馆的展品,带着温度的木纹还在,学习者说这是能摸着疼的木。这些被时光赋予温度的怜悯,像一本本记着善的日记,每个米粒里都夹着一次分担的暖,翻开时,能看见祖母分粮的慈,母亲送菜的亲,先生护生的疼。

去年惊蛰回到田埂,在竹篓的缝隙里发现片带泥的艾叶,叶脉上还留着老药农的指温,这是你当年问何为怜悯时,他特意留的,说闻着苦就懂了,年轻药农的声音里带着柔,你看这粘,是草记着慈的痕,越干越见沉。雨声漫过田埂,草药的苦与米香的暖渐渐重合,像首无字的歌。

春分的雾把米缸的陶染成润黄时,我又站在祖母的储物间前。新蒸的馒头正在案上晾,分粮的媳妇正在装袋,你看这匀,得让面记着该有的慈,就像怜悯,分着点才够匀,她的手在贫困户的袋里多塞了两个,日子也一样,暖着暖着就亲了,就不怕难。我忽然懂得,那些看似微小的予,实则是岁月酿出的春,没有一怜一悯的悟,哪来这份通透的慈。

准备离开时,在先生的书案上发现本批到最后一页的周记,别怕,有我四个字写得格外重,像句托底的诺,这是他特意留的,说怜悯的字,得带着劲才够稳,守校的老人声音发颤,你看这重,是笔记着疼的痕,心也一样,有几分慈才够暖。我把周记抱在怀里,看阳光透过字迹在地上投下的影,像片蔓延的春,让眼眶忽然热了。

走出很远再回头,田埂的怜悯在暮色里成了流淌的泉,米缸的慈在月光下泛着陶的光,戒尺的疼在灯影里凝着木的魂,菜畦的暖在风里闪着绿的亮。风裹着草的苦,带着米的香,带着木的沉,带着土的腥,我忽然看见怜悯深处的光——它从不是盲目的施舍,是清醒的共情;不是廉价的同情,是厚重的分担。就像那些在世间行走的人,心中若有汪怜悯的泉,便能在坚硬时知柔软,在冷漠里懂温暖,把每个看似卑微的瞬间,都活成可以依靠的暖,像老药农的竹篓,挖时够轻,护时够沉,既经得住时光的磨,又留得住生命的敬,让那些看似微小的善,最终都变成生命里最厚的春,像母亲的菜畦,予过之后更丰,暖过之余更亲,余味里都是岁月的慈。

转身离去时,手机收到女儿的消息:爸,带娃喂流浪猫,他把牛奶倒在碟里推过去,说小猫也会饿呀,忽然想起您说怜悯是让心跟着疼,原来有些善,真的会跟着草香长进心里。字里的暖漫过屏幕,像缕照着怜悯的光。我知道,这份怜悯的慧会一直跟着我,继续在岁月里温润,把每个遇见的难,都变成可以分担的暖,让那些看似冰冷的时刻,最终都变成生命里最柔的诗,像四季的怜悯,春护芽生冬暖巢,夏遮烈日秋留粮,各有各的慈,却都在时光里,藏着一个疼得着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