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明暗交织的光阴卷(2/2)
明暗的色彩,是带柔的亮。灯盏的白里泛着光的黄,像盏蓄温的器;灶台的黑里透着火的红,像个蓄暖的罐;书窗的褐里闪着灯的橙,像扇映韵的框;铁匠铺的灰里藏着铁的红,像块映火的砧。这些被明暗染透的色,像幅温润的画,让你在凝视时忽然懂得:明暗的色从不是炫目的艳,是柔后的暖,像老灯盏的白,越点越见温;像旧灶台的黑,越烧越显暖。
老画师说最高级的明暗是,他画《夜读图》,故意让灯影在书页上留片浅暗,你看这藏,是亮着也记着该有的柔,比全亮的更见韵,就像明暗的妙,憋着点才够久。有次见他画《灶台》,让炉火在锅底留圈淡影,这暗不是缺,是燃着也记着该有的缓,就像明暗的境,等着点才够暖。这些带着分寸的调和,藏着最通透的观——没有必须刺眼的明,只有恰到好处的柔,就像世间的明暗,太过光亮反而燥,带着些暗才够温,像祖母的灶台,暖着够真,藏着够久,比一味求亮多了层与生活相契的智。
明暗的隐喻,是昼夜的轮。晨光的亮是初醒的明,正午的烈是盛放的暖,暮色的柔是过渡的韵,夜色的静是休憩的暗,各有各的妙,却都向着同一片天。这些层层递进的融,像个生生不息的轮,明得越柔,暗得越静,终会在岁月里愈见和谐。
老禅师说明暗是心上的暖,他指着寺后的荷塘,这月,是在暗里显的明,就像人的情,藏着才够真。有次听他讲,指着阶前的光影,这亮,是借着暗才够显,就像明暗的理,衬着才够暖,他的手掌抚过带露的荷叶,像在触摸柔和的光。这些物我相融的瞬间,像缕温暖的光,让你在当下尝到调和的甜,明白有些明暗只在眼的见,有些温柔却在心的感,有些明是为了暖,有些暗是为了静,像明与暗,明借暗的衬显柔,暗借明的暖藏静,却终究明是明,暗是暗。
明暗的记忆,是生活的暖。祖母的灶台现在摆在民俗馆,熏黑的铁锅还在,参观者说这是能摸着温的罐;先生的书窗成了校史馆的展品,泛黄的书页还在,学子说这是能看着韵的框;那些父亲的铁匠铺,现在成了工匠馆的景致,烧红的铁块还在,匠人说这是能透着劲的砧。这些被时光赋予温软的明暗,像一本本记着暖的日记,每个光影里都夹着一次调和的柔,翻开时,能看见祖母烧火的妥,先生调灯的巧,父亲控火的准。
去年冬至回到灯匠的工作台,在老灯匠的工具旁发现盏没做好的灯,是他临终前还在捏的,说再调调缝,光就匀了,新灯匠的声音发紧,灯芯的棉里还留着指痕,你看这捏,是憋着劲才留的柔,越细越见真。风声漫过窗台,灯油的醇与松木的香渐渐重合,像首无字的歌。
小寒的晨雾把灶台的黑染成深褐时,我又站在祖母的储物间前。新劈的柴禾正在灶旁堆,烧火的侄女把灶门留了条缝,太奶奶说过,火要慢烧,饭才香,她的手在锅里搅着粥,日子也一样,明处暖,暗处静,才舒服。我忽然懂得,那些看似简单的亮与暗,实则是岁月调和的暖,没有一明一暗的悟,哪来这份通透的柔。
准备离开时,在先生的书案里发现本读到最后一页的《夜读录》,明柔暗静,方见真味八个字写得格外轻,像句醒人的语,这是他特意留的,说明暗的字,得带着柔才够真,守案的老人声音发颤,你看这轻,是笔记着衬的妙,心也一样,有几分暗才够明。我把《夜读录》抱在怀里,看阳光透过字迹在地上投下的影,像缕柔和的光,让眼眶忽然热了。
走出很远再回头,灯匠的明暗在暮色里成了昼夜的轮,灶台的暖在月光下泛着铁的光,书窗的韵在灯影里凝着纸的魂,铁匠铺的劲在风里闪着火的亮。风裹着油的醇,带着柴的暖,带着墨的香,带着铁的烫,我忽然看见明暗深处的光——它从不是绝对的对立,是清醒的调和;不是短暂的亮暗,是长久的相融。就像那些在世间行走的人,心中若有缕明暗的光,便能在刺眼时知柔和,在黑暗里懂盼暖,把每个看似单调的瞬间,都活成可以栖身的暖,像老灯匠的灯,亮着够柔,藏着够久,既经得住岁月的磨,又留得住初心的暖,让那些看似微弱的光,最终都变成生命里最柔的暖,像父亲的铁匠铺,燃过之后更韧,守过之余更暖,余味里都是岁月的甜。
转身离去时,手机收到朋友的消息:加班到深夜,在办公室点了盏小灯,忽然想起您说明暗是给自己留的柔,原来有些暖,真的会跟着灯影味长进心里。字里的柔漫过屏幕,像缕照着明暗的光。我知道,这份明暗的慧会一直跟着我,继续在岁月里调和,把每个遇见的亮,都变成可以藏柔的暖,把每个遇见的暗,都变成可以盼光的静,让那些看似单调的时刻,最终都变成生命里最柔的诗,像四季的明暗,春让晨光柔照新苗,夏使树荫暗护凉茶,秋令晚霞明染归程,冬叫炉火暗暖寒窗,各有各的柔,却都在时光里,藏着一个够得着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