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笃志铭：嵌在时光里的星子痕（2/2）

工作后，我留在了北方的城市，成了一名语文老师。每次教学生《论语》，都会像祖父教我一样，让他们先懂“笃志”的意思。有个学生很内向，总不敢回答问题，我把祖父刻的“笃志”竹书签送给她，“心里有方向，就别怕说出来，像这竹书签，刻了字就不会变，你有了笃志，就不会慌”。后来，那个学生在课堂上主动回答问题，还在作文里写“我要像‘笃志’书签一样，心里有定，脚下有稳”。我看着她的作文，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忽然想起祖父在天井旁教我背《论语》的模样——原来笃志是能传递的定，是落在书签上的暖，是不管多久，都能让人懂的稳，像祖父的竹书签，像学生的作文，把日子里的悟都嵌进了时光里。

去年仲秋，我回了趟老宅，发现祖父的书斋还是老样子，书架上的线装书还在，案头的砚台里还留着半池墨，只是祖父的背更驼了，看书写字都要戴老花镜。他坐在案前，正在抄《论语》，笔尖在宣纸上走得慢了些，却依旧稳当。我坐在他旁边，帮他研墨，墨锭在砚台里转着，像转着时光。祖父握着我的手，在宣纸上写“笃志”二字，“你看，这‘笃’字的竹字头，要写得稳，像竹子一样，风刮不弯；这‘志’字的‘心’底，要写得实，像地基一样，雨冲不垮”——原来笃志是藏在笔画里的稳，是落在墨锭上的时光，是不管多老，都能守住的定，像祖父的手，像砚台的墨，把日子里的淡都嵌进了时光里。

今年春天，祖父的身体不如以前了，却还是坚持每天抄几页《论语》。有天，他把我叫到书斋，递给我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他一辈子抄的《论语》，还有那枚“笃志”竹书签，“这些都交给你，以后要好好教学生，好好过日子，记住，心里有笃志，走到哪都不怕”。我抱着木盒，里面的纸页带着檀香的味道，忽然哭了——原来笃志是藏在木盒里的传承，是落在时光里的嘱咐，是不管多远，都能记住的定，像祖父的木盒，像他的嘱咐，把日子里的情都嵌进了时光里。

现在的我，每次教《论语》前都会先研墨，像祖父教我的那样，慢一点，稳一点；每次遇到难事，都会想起祖父的“笃志”竹书签，想起他说的“心里有定，脚下有稳”。我把祖父抄的《论语》放在书架上，把“笃志”竹书签放在案头，每次看到它们，都觉得心里很稳。我知道，笃志不是轰轰烈烈的坚持，是藏在墨锭里的静，是落在星子里的定，是藏在典籍里的理，是落在生活里的实，是不管多忙、多累、多远，都能守住的稳与定。就像祖父的书斋，虽然旧了，却藏着最珍贵的时光；就像那枚竹书签，虽然糙了，却还带着刻痕的温度；就像我自己，虽然经历了很多，却因为笃志，变得越来越稳，越来越懂日子的方向。

此刻，我坐在案前，手里握着祖父的“笃志”竹书签，砚台里的墨香漫在空气里，像祖父的气息，轻轻绕在身边。《论语》还摊在案上，竹书签的刻痕在灯下泛着光，祖父坐在天井旁教我背《论语》的模样，好像还在眼前。我知道，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忙碌，还会有困难，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挑战，但我不会害怕，因为笃志一直都在我身边，像祖父的教导，像手里的书签，像嵌在时光里的星子痕，让我在疲惫的时候能找到稳，在迷茫的时候能找到方向，把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像宣纸上的“笃志”二字，扎实而有韵，满是藏在岁月里的定与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