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时光琥珀里的温度(1/2)
时光琥珀里的温度
深冬的清晨,推开老宅斑驳的木门,霉味混着陈年樟木箱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褪色的八仙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恍惚间,外婆伏案缝补的身影与眼前的空椅重叠。墙角的座钟早已停摆,却固执地指向六点一刻——那是她生前每日晨起烧火煮饭的时辰。原来眷恋不是汹涌的潮水,而是渗入生命肌理的细流,是时光琥珀里凝固的温度,在岁月的褶皱里,永远留存着最柔软的印记。
儿时的眷恋,浸泡在老院子的槐花蜜里。每逢五月,槐树枝头挂满雪白的花串,外婆踩着木梯采花,我举着竹篮在树下蹦跳。花瓣洗净后,她总要加两勺陈年蜂蜜,小火慢熬成琥珀色的糖浆。玻璃罐封存的不只是香甜,还有她鬓角沾着的槐花、灶台腾起的白雾,以及我踮脚偷吃时被烫红的舌尖。如今走过花店,看见瓶插的洋槐,总忍不住驻足,可无论如何凑近,都闻不到记忆里那缕带着柴火香的清甜。
校园时光里的眷恋,藏在课桌上的涂鸦里。初三那年,我与同桌在课桌肚里刻下歪歪扭扭的友谊长存,用修正液画笨拙的卡通小人。体育课自由活动时,我们总爱躲在双杠阴影下,分享偷偷带来的零食,吐槽严厉的班主任。毕业那天,她塞给我一张纸条:以后要记得给我寄明信片。多年后整理旧物,在铁盒底层翻出那张泛黄的纸条,字迹早已晕染,可想起她扎着马尾辫的笑脸,胸腔里依然泛起温热的涟漪。
离家求学后的眷恋,凝结在母亲的行李箱里。每个开学前,她总要把四季的衣服塞满整个箱子,连秋裤都叠得方方正正。最显眼的永远是保鲜盒里的腌菜,玻璃瓶用报纸裹了三层,瓶盖上还贴着便签:配粥最好,别吃太多上火。某次视频时,我随口提了句食堂饭菜寡淡,三天后竟收到特快专递,打开是冻得硬邦邦的红烧肉,保温袋里的冰袋早已化成水,浸透了垫在下面的手写信。
眷恋的重量,在生命的转折处愈发清晰。外婆去世那天,我摸着她留下的蓝布围裙,褶皱里还藏着针线包,顶针上的齿痕与她的指纹严丝合缝。母亲整理遗物时,翻出个布包,里面是我从小学到高中的奖状,边角都仔细包了透明胶带。那一刻突然明白,眷恋是双向的牵挂,我们在思念故人的同时,也早已成为他人记忆里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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