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往事重重（1/2）

环形深渊中，寒雾弥漫，巨大的浮冰载着两位时代的巅峰强者，在涌动的海水与碎冰间缓缓起伏。先前那毁天灭地的对撞余波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依旧残留着刺鼻的臭氧味和空间被强行扭曲后的怪异触感。

卡普与香克斯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对峙着，气息都略显粗重。霸王色霸气的极致碰撞，消耗的不仅是体力，更是精神与意志的底蕴。那并非可以无限挥霍的力量。

卡普甩了甩依旧有些发麻、渗出血珠的右拳，看着那抹殷红，他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再次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混合着痛快的笑容：“不错！真不错！这一刀，有罗杰那家伙七八成的火候了！甚至……更添了几分你自己的锐利！” 他的目光灼灼，仿佛透过香克斯，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香克斯轻轻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持刀的右臂肌肉贲张，强行压下了那源自骨髓深处的震颤，恢复了稳定。他听到卡普的话，也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对往昔的追忆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卡普先生过奖了。比起罗杰船长，我还差得远。” 他的目光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回到了那片更加辽阔、也更加自由的大海，“当年在罗杰船上，看着他和您一次次惊天动地的对决，那份震撼，至今记忆犹新。每一次，都像是两个移动的天灾在碰撞，光是旁观，就让人觉得自身的渺小。”

“罗杰啊……”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古老的钥匙，轻易地打开了卡普心中尘封已久的记忆闸门。他的眼神出现了瞬间的恍惚，那总是充满豪情或战意的目光，此刻被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所取代。那是多么耀眼，又多么让人火大的一个家伙啊！

画面如同泛黄的照片，一张张在脑海中闪过：

他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那个戴着草帽、笑得嚣张无比、仿佛天下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烦恼的身影，站在黄金杰克逊号的船头，对着后方紧追不舍的海军舰队，不是恐惧或愤怒，而是带着一种戏谑和挑战，大声地嘲笑、挥手。那笑声，隔着海浪与炮火，依旧清晰地传入站在狗头军舰舰首的年轻卡普耳中，气得他当时就差点一拳把船舷砸烂。

他看到了在神之谷，那片被鲜血与疯狂浸透的战场。那个男人，哥尔·d·罗杰，不再是海贼，而是为了某种更重要的东西，与自己这个海军中的异类，不可思议地并肩作战，对抗着以洛克斯为首的、那个时代最恐怖的黑暗集团。罗杰挥舞着他的艾斯（刀），霸气纵横，那疯狂而强大的姿态，连同他那信任的、将后背交给自己的眼神，至今想来，依旧让卡普心绪难平。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一个海贼产生了一种超越立场、近乎“战友”的联结。

他看到了之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上，自己驾驶着狗头军舰，不知疲倦地追捕着那艘传奇的海贼船。他们交手过太多次，在暴风雨中，在晴空下，在无名岛屿，在汹涌漩涡。每一次碰撞都打得天崩地裂，海水倒卷，岛屿崩碎。每一次，两人都伤痕累累，精疲力尽，罗杰会带着他的船员大笑着逃离，而自己则会骂骂咧咧地回去写报告。奇怪的是，在那极致的对抗中，除了愤怒与职责，卡普偶尔也会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畅快。那是一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满足感，是一种站在力量巅峰，终于有人能让自己倾尽全力、甚至偶尔感到棘手的兴奋。分开之后，除了追捕的执念，心底深处，竟也会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