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无声的进步（1/2）

时光悄然流转，陆砚秋对顾云舒的“重新追求”进入了第二个月。最初的刻意与试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愈发自然的融入。他像是终于摸到了通往她心门的正确路径，不再仅仅满足于做一个殷勤的拜访者或笨拙的学生，而是开始尝试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一个安静却不可或缺的存在。

他精准地掌握了顾云舒的生活节奏。每天下午三点半，是顾云舒雷打不动的喝茶休息时间。起初，他只是“恰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后来，他会“顺手”带上她偏爱的那家老字号甜品店的拿破仑酥，酥皮金黄，奶油香醇，每次的口味都略有不同，是他细心记下了她每一次的偏好。再后来，他不再需要任何借口，自然而然地坐下，共享这片刻的闲暇。

他们聊天的内容也不再局限于令人头皮发麻的艺术理论。陆砚秋会跟她分享最近看的一部小众电影，谈谈自己的观感，虽然视角依旧带着商人的理性分析，却也会尝试去理解影片中细腻的情感表达。他也会说一些商业圈里无伤大雅的趣事，某个竞争对手闹了怎样的笑话，或者合作方如何斤斤计较，语气里带着他特有的、冷幽默式的调侃，常常惹得顾云舒忍俊不禁。

这些闲聊，琐碎而日常，却像温暖的丝线，一点点编织出生活原本的质地，将过去五年断裂的时光，温柔地缝合起来。

更让顾云舒感到心头微动的是，他开始将目光投向她周遭的细微之处。画廊角落里那盆郁郁寡欢的绿萝，她只是某次随口提过一句长势不好，没过几天，他便带来一小袋适合室内观叶植物的有机肥料，动作熟练地帮她松土、施肥，神情专注得如同处理一份重要合同。

某天下午，阳光以一个特殊的角度射入画廊，在一幅水彩画上形成了轻微的反光，影响了观赏效果。顾云舒正想着找个时间调整一下射灯角度，隔天再来时，却发现灯光问题已经解决了。询问之下，才知是陆砚秋前一天晚上，特意请了相熟的专业灯光设计师过来，在不影响画廊日常运营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调整好了所有灯位。他没有邀功，甚至没有主动提起，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

这些细小的、无声的关怀，如同春日里润物无声的细雨，又像山间涓涓的细流，不汹涌，不张扬，却持续不断地滋养着两人之间那片曾经干涸龟裂的情感土地。顾云舒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筑起的那道心墙，正在这种日复一日的浸润下，悄然松动、剥落。她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在他面前放松下来，偶尔甚至会主动跟他分享画廊里遇到的趣事——比如某个客人对一幅抽象画产生了极其有趣的误解，或者一位年轻的艺术家带着怎样羞涩又炽热的梦想前来寻求合作。

这天，苏晚和祈墨白又结伴来画廊“蹭茶喝”，美其名曰“考察追妻进度”。几人坐在休息区，午后阳光正好。

恰逢一批新画作送到，需要挂上主展厅的墙面。顾云舒正指挥着工人调整位置，陆砚秋很自然地起身走了过去。他没有越俎代庖，只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在顾云舒需要确认高度和水平时，适时地伸出手，稳稳地扶住画框边缘，或递上水平尺。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陆砚秋甚至能根据顾云舒微微蹙起的眉头，判断出画框偏离了哪怕一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