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狼王聚心（1/2）

朔风卷着雪沫掠过议事帐的兽皮帘，我将青铜酒爵重重顿在青石案上，酒液溅出的弧线在跳跃的篝火中划出金红流光。

帐内三十七个蛮族首领的呼吸声骤然停滞，羊皮袄下的手不约而同握紧了腰间弯刀——这是北境百年未有的盛事，八大狼族与二十九支小部落的掌权者齐聚狼嚎原，而我，雷啸天，正要用刀锋般的话语劈开他们心中固守了三代人的壁垒。黑风部的山牙，去年抢了雪狐部三个盐池。

我屈起指节敲了敲案上的兽骨地图，狼瞳在火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凶光，血蹄族长的小儿子，至今还留着熊罴部的狼牙箭疤。至于雪狼部...目光扫过角落里阴沉着脸的白发老者，上个月突袭商队时，你们杀了金沙部七个人。帐内响起压抑的低吼，几个年轻首领已按捺不住地站起。

山牙粗粝的手掌拍得桌面砰砰作响：雷啸天！你召集我们来就是翻旧账？有种...有种就看看这个！我猛地扯开兽皮大衣，露出胸膛上狰狞的爪痕。那是三天前在黑森林边缘，为救个迷路的孩子被魔化雪豹抓伤的伤口，此刻仍在渗出暗紫色的血珠。这不是任何部落的图腾印记，是魔气啃噬皮肉的痕迹。

我抓起案头的青铜镜掷过去，镜面映出的伤口边缘正泛着诡异的灰黑色纹路，再过七天，我这条胳膊就得砍掉。再过三个月，黑风部的崽子们会变成只会撕咬的怪物！山牙的怒吼卡在喉咙里，兽皮镜从颤抖的手中滑落。篝火突然爆出一串火星，将所有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我放缓语气，从怀中掏出个磨得发亮的木雕小熊，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孩童稚嫩的刻痕——那是我教小女儿刻的第一个玩具。去年冬天，雪狐部的娃娃们在冰面上玩，掉进冰窟窿里。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狼系血脉中潜藏的温情此刻化作最锋利的武器，是谁跳下去救的？是黑风部那个被你们叫做的莽汉。目光转向角落里缩着肩膀的雪狐族长，你孙女现在脖子上挂着的狼牙护身符，是谁送的？老族长浑浊的眼睛泛起水光，枯瘦的手指绞紧了腰间的狐尾。

帐内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只有篝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我突然扯开嗓子大笑，笑声震得帐顶积雪簌簌落下：你们以为那些魔崽子会分哪个部落的血更甜？上个月被灭门的石熊部，他们的萨满曾治好过多少人的冻疮？可是...金沙部首领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破旧风箱，鹰隼王朝的人...王朝会更迭，但北境的雪永远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