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腊梅映雪色,药篓载新程(2/2)

“玄风,过来尝尝这膏子。”李伯的声音从灶间传来,带着点沙哑。玄风走进去时,见老人正用铜勺搅着锅里的药膏,褐色的膏体在火上慢慢翻涌,散着淡淡的当归香。“张大夫教的方子,加了腊梅花,治冻疮的,你看石头手上的裂口,擦这个正好。”

石头的手背果然冻裂了好几道细痕,是前日帮王奶奶劈柴时冻的,却总说“不疼”。玄风舀了勺药膏,小心地抹在他的伤口上,膏体凉丝丝的,混着腊梅的甜香,石头瑟缩了一下,却咬着牙没作声。

“明天去镇上赶集,”李婶往灶里添了把柴,火光映得她眼角的皱纹都暖了些,“给石头扯块新布做棉袄,他那件袖口都磨破了。丫丫也该添双棉鞋了,雪地里跑着冻脚。”

丫丫立刻凑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我要蓝布面的,像玄风哥的褂子那样,耐脏。”石头在一旁嘟囔:“我想要灰布的,跟李伯的一样,看着精神。”

灶间的药膏渐渐熬成了膏状,李伯把它倒进陶罐,罐口的白汽裹着药香漫出窗外,与腊梅的甜香缠在一起,在雪地里织成层暖烘烘的纱。玄风望着窗外的腊梅,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这罐药膏,看着朴实无华,却藏着最实在的暖——是忍冬藤的坚韧,是腊梅的清冽,是孩子们手腕上的花链,是药篓里攒着的薄荷糖,把所有的寒日都熬成了带着甜香的模样。

暮色漫进院子时,雪地里的腊梅映着夕阳,像撒了把金粉。石头和丫丫还在堆雪人,雪人的手里插着枝腊梅,脸上用炭笔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脖子上围着丫丫的红围巾,在寒风里轻轻晃。

玄风把湃好的山楂干装进陶罐,又往里面塞了把腊梅花,准备明天托赶集的货郎寄给阿竹。罐口封红布时,他特意系了个蝴蝶结,像丫丫教的那样,说“这样阿竹就知道是我们寄的”。

檐角的冰棱还在滴水,每一声“叮咚”都像在数着日子。玄风知道,等冰棱化尽,腊梅落尽,院墙外的星叶草就该冒芽了,像所有藏在雪下的希望,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清晨,顶着残雪,露出尖尖的绿,把新的故事,写进又一个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