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君子约定(1/2)
“你醒了?” 赖春香走进房间,看见两人依偎在一起,便对着李梅开口,关心地问道。
李梅身体瞬间僵住,随即坐直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谢维康的衣角。
她抬头看向赖春香,带着歉意说道:“赖姐,不好意思,我把你们的房间都弄脏了。”
赖春香回眸一笑,说道:“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那帮大老爷们也真不是东西,按着你一个小姑娘灌酒。”
“没事,几位大哥也是高兴嘛。” 李梅笑着回应。
“怎么样,好点了吗?” 赖春香追问,“晚饭要开始了,还是去吃点吧。”
李梅抬头看了眼谢维康,点头应道:“好吧。”
她走路还有些发飘,摇摇晃晃的,若不是谢维康搀扶,恐怕走不了几步就会跌倒。
来到食堂时,众人已然就位,杨显梅几人正围坐在桌边等着他们。
李梅在谢维康的搀扶下坐定,讪笑着向众人打招呼:“不好意思,中午的事让大家见笑了。”
四个大老爷们异口同声说道:“没事儿,没事儿,谁还没有过醉酒的囧态呢?”
“都怪你们,明知道李梅是第一次喝酒,你们还使劲灌。” 杨显梅嗔怪道,“这要是出点啥事,咱们怎么向她父母交待?”
一听到 “父母” 二字,从小缺失母爱的李梅,神色不由黯淡下来。
“就是,我说,你们以后都少喝点。” 赖春香也在一旁附和。
“赖姐、杨姐,你们别责怪几位哥哥了。” 李梅连忙劝解,“今天大伙高兴,我也是高兴才喝的酒。好了好了,大家快吃饭吧,你看其他桌都开吃了。”
话音落下,众人这才各自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晚饭是大米稀饭配山东老面馒头,还有曾辉禄炒的家常小菜。
李梅中午本就没吃多少,又因醉酒吐光了胃里的食物,此刻腹中空空,可面对桌上的饭菜却没什么胃口。
她拿起一个馒头,掰下一半递给谢维康,随后强迫自己把剩下的半个馒头吃下,又喝了一碗稀饭。
饭后,她没精打采地坐在原地,等着大家吃完,大脑好似宕机了一般,反应非常迟钝。
吃过晚饭,谢维康陪李梅坐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明天中午林师傅请咱们吃火锅,你要不要来?”
“明天再看吧。” 李梅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像是在寻找依靠,说道:“我现在很不舒服,就想回家睡觉。康康,要不你送我回去吧?”
谢维康扶着她起身道:“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明天早上我再来接你,要是到时候你还是不舒服,咱们就不吃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吃火锅。”
李梅看着谢维康,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一丝失落。
其实她还想多和谢维康待一会儿,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才能感受到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
两人走出食堂,夜风带着微凉。
李梅脚步依旧不稳,谢维康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上自行车,她顺势搂住谢维康的腰肢,脸颊紧紧贴在他的后背。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又分开,像一场无声的默契舞蹈。
她偷偷瞄了眼谢维康宽阔的肩膀,鼻尖萦绕着他外套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合着秋夜的微凉空气,莫名让人安心。
李梅感觉,原来,当一个人疲惫不堪时,有一个可靠的肩膀,比任何安慰都来得实在。
……
谢维康将李梅送进裁缝店时,李父一下就闻到两人身上的酒气,急忙问道:“这是咋了?你们俩喝酒了?”
“是的,喝了一点。” 谢维康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李父没好气地责怪道,“你看她都喝成这样了还叫一点?那要喝到什么程度才算多?你们这俩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爸,这不关康康的事。” 李梅连忙无精打采的解释道,“今天见到了其他几位救命恩人,高兴过头没把握住,才多喝了几杯。没事的,睡一晚就好了。”
听到这话,李父才松了口气,吩咐道:“那赶紧去休息吧,还有,以后可别这么任性了。”
谢维康扶李梅上阁楼躺好,给她盖好被子,又在床头放了一杯温开水。
此时李梅已经沉沉地睡去,谢维康在她床边静静坐着,凝视着她熟睡的模样。
她的呼吸像融化的蜜糖般绵长,眼睑在酒精作用下泛着淡粉,睫毛投下的阴影随呼吸轻轻颤动。
她无意识地将脸埋进枕头,偶尔咂咂嘴,仿佛在梦里依然回味方才的欢宴。
谢维康替她掖被角时,发现她左手还勾着被单一角,像是抓住了某个不愿醒来的幻影。
她的嘴唇宛如被雨水打湿的牡丹花瓣,下唇中央有一道浅浅的凹陷,随呼吸轻轻起伏,仿佛盛着半透明的月光,酒精让唇色泛出珊瑚般的暖调,边缘却渐次晕染成珍珠白,像被晚霞吻过的雪原。
谢维康心中忽然一阵悸动,看着那诱人的双唇,竟生出想俯身亲吻的冲动,可理智又告诫他,李梅是自己心尖之人,怎能在她毫无察觉之时唐突半分?
他使劲甩了甩脑袋,迫使自己抛开脑中杂念。
随后起身下了阁楼。
拉开门帘,谢维康看见操作台上放着一个褪色的铁皮盒。
李父的手指在盒盖上摩挲许久,才缓缓将盒子打开。
盒里装着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边角已经卷曲,最上面还别着一朵干枯的玉兰花。
李父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谢维康从未见过的光亮,那是晶莹的泪珠。
见谢维康下来,李父抹了把眼泪,将手里的照片递了过去。
谢维康接过照片,只见上面是一位年轻的姑娘,灵动的眼睛、端正的鼻子、秀美的瓜子脸,无论是哪个方面都与李梅有着七分相似。
翻过照片,背面还用钢笔写着 “1980 年 9 月 28 日”这个日期。
李父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抬头望着天花板,喃喃道:“二十一年了,整整二十一年了。”
谢维康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李父对面,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静静地听他诉说。
李父指尖摩挲着操作台的边缘,似是在触碰回忆,突然喉结滚动,哽咽道:“她是个好姑娘,活泼开朗、温柔可爱,还特别善解人意。她家是宁阳县有名的大户人家,当年她父亲过五十大寿,我跟着我父亲去她家帮忙做衣裳。”
“那时候,她才二十岁,总喜欢在我身边问这问那,成天围着我打转。一身衣服只做了十天,就是在这十天里,我再也忘不了她娇俏的容颜。可我知道,我就是个裁缝,根本配不上她。”
“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她竟亲自跑到我家在宁阳县城的裁缝店里,让我亲手帮她做衣裳。每次我给她量尺寸,她的指尖总会故意划过我掌心,那触感,像被春蚕丝缠住似的。再后来她,总找各种理由来我们店里,总爱站在裁缝台边看我画粉线,她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店里的棉布味,现在想起来都像是一场梦。”
“再后来,她总在黄昏时候来,说是要改腰线,却偏要我用软尺绕她三圈。有次她假装量袖长,指尖顺着我青筋暴起的手背往上爬,突然说‘你这双手,比他们说的状元郎还好看’。就这样,我们俩的感情越来越深,再也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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