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个无法拒绝的请求(1/2)

瑞士的雪,似乎还带着阿尔卑斯山巅的寒意,透过电话线,蔓延到了京市这个闷热的夏夜。陆寒霆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背影僵直,先前庆功宴上那短暂的轻松与温情早已荡然无存。那通来自苏黎世的电话,像一道猝不及防的裂痕,撕开了他用理智和秩序精心维持的表象。

沈清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医学期刊,目光却并未落在铅字上。她能听到书房里隐约传来的、他压抑着情绪的、低沉的说话声。那个“故人”,那个需要“最好医生”的女人,像一片阴云,笼罩在静澜苑的上空。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门开了。

陆寒霆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沉郁,眼底带着一丝未褪尽的红血丝和显而易见的疲惫。他没有走向她,而是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是一个带着沉重压力的姿态。

“她叫苏蔓。”他开口,声音沙哑,直接跳过了所有铺垫,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段需要被正视的过往。

沈清澜放下期刊,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她的冷静,某种程度上加剧了空气中无形的张力。

“我们……很多年前就认识。”陆寒霆的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似乎在回溯遥远的记忆,“她在瑞士定居,是一位钢琴家。”

钢琴家。沈清澜的心微微一动,想起了静澜苑那间极少开启的琴房,里面那架昂贵的施坦威三角钢琴,原来并非只是装饰。

“她得了病,一种罕见的进行性神经系统疾病,会影响运动协调,最终……”他顿了顿,似乎那个结局太过残忍,难以宣之于口,“国外的权威机构诊断明确,但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案,预后……很差。”

他的语气是医生向家属陈述病情时的客观与冷静,但交握的、用力到骨节发白的手指,泄露了这客观之下的不平静。

“她知道你……知道你的成就,‘诺澜’的成功。”陆寒霆的目光终于转向她,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不容置疑,还有一种沈清澜无法忽略的、近乎孤注一掷的恳切,“她恳求我,希望你能帮她。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最后希望。

这四个字,太重了。

重到足以压垮任何基于个人情绪的拒绝。

沈清澜沉默着。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从不对任何人低头的陆寒霆,此刻却为了另一个女人,用如此郑重的、近乎请求的姿态面对她。

她可以拒绝吗?以一个医生的身份,面对一个罹患绝症、寻求最后希望的病人,她能轻易说出“不”字吗?

更何况,提出这个请求的,是陆寒霆。

他明知道她和苏蔓之间那微妙而尴尬的潜在关系,却依然开了这个口。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的表明——在他心里,苏蔓的病情,超越了可能会引起的夫妻隔阂。

或者说,他笃定她无法拒绝。无法拒绝一个垂死之人的恳求,也无法拒绝他亲自开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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