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投河老妇殒命,回故乡文典归家(1/2)

话分两头,那边铁头娘可就惨了。

自从那天荒山事发,独子铁头入狱接着所有田地存粮尽失。

她本就孱弱,哪承受的了这连串打击?

近几日虽有大脚家看在同族份上时常送些饭食接济。

可一想到那粮食来自夺了她家佃权的封二,那每一口饭都如同嚼蜡,咽下去都带着扎心刺。

每逢夜深老妇躺在土炕上都是度日如年。

一想起儿子在牢里不知受着怎样的罪,她便欲哭无声,因为眼泪早已流干。

这夜秋雨骤至。

雨点飘进失修的窗棂,寒风也从缝隙里往屋内钻,吹得油灯火苗颤动。

这情景怎一个凄惨苦闷了得?

她对着灯自语:“屋漏偏逢连夜雨,黄鼬专咬病鸭子,麻绳只挑细处断,厄运不放苦命人啊,铁头,你还能活着回来么?娘不放心啊。”

老妇念叨着,挣扎着爬起身,望着窗外凄风苦雨心灰意冷。

她只觉得这人间再无一丝暖意。

生路已绝。

铁头娘颤巍巍地下了炕,连件蓑衣也没披,深一脚浅一脚地融入了冰冷的雨幕,继而消失不见。

翌日,雨歇风住。

有早起的村民在村外的沂水河下游发现了这老妇被河水泡得发胀的尸身。

其面目模糊,静静地卡在河边的乱石滩上。

消息传回村里,乡民唏嘘几声,也只能由几个老成的族人,用破席子一卷,寻了处乱葬岗草草埋了。

这苦命的老妇,终究是随着那场秋雨,了却了这满是荒唐的一生。

芝麻沟里也只剩下那间主体被封二拆散当柴火的窝棚残骸。

那曾经铁头扛来的木料打下的地桩无声地诉说着这世间炎凉。

与此同时,铁头正戴着脚镣,在盐场做工。

这年月囚犯是最便宜的劳动力,他扛着盐袋,后面有黑皮胶巡催促,慢一点就会被棍棒皮鞭伺候。

他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个踉跄,盐袋洒落,皮鞭立刻在他背上留下了一个血痕。

望牛山上,丁锋从费银子的床上起身,接过丫鬟递过的茶水漱口。

丁锋在嘴里滚了三滚,才吐进丫鬟捧着的痰盂里,一副恶霸地主的做派。

之后他整理绸衫,踱步到了前厅。

崔管家早已候在厅外,见到丁锋忙趋步上前。

他低眉顺眼地禀报:“东家,宁二叔那边派人传话,说铁头娘昨夜投了沂水河,今早尸首才被发现,用草席卷了埋乱葬岗了,二叔的意思是人死债消,总归是乡里乡亲,想着请三大乡绅各家出几块大洋凑口薄棺,免得太过寒酸,伤了咱天牛庙的和气、风水。”

丁锋闻言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他端起刚沏上的新茶,吹了吹浮沫笑道:“和气?那铁头莽汉当日堵着门辱骂绣绣时,可曾想过和气?他娘教子无方纵子行凶,落得这般下场正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去回二叔,就说我丁锋一个大子儿也没有,让他找宁学祥去凑吧。”

崔管家得令出门找宁二叔回禀。

丁锋又呷了口茶,想起一事,唤过廊下正打着哈欠的小憨子,低声吩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