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改风水胡言骗寡妇,闹祠堂乱事惊先人(2/2)
“先生,您这是怎么了?”费左氏急忙上前,还欲搀扶。
丁锋摆手阻止,喘着粗气道:“好厉害的阴煞,我低估了此地积聚的怨阴之气,这阵法竟有些压制不住,黄鱼也镇它不住。”
费左氏闻言,如遭晴天霹雳,瘫软在地,继而抽泣道:“这…这可如何是好?连先生都无能为力了吗?”
丁锋挣扎着坐直些许,目光灼灼地盯着费左氏,语气沉痛:“补救法子还有一个,只是太过惊世骇俗,有违伦常,只怕嫂嫂不肯。”
费左氏已是方寸大乱,这话似让她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先生快说,到了这般田地,还有什么肯不肯的,只要能为费家续上香火,别绝户了,俺什么都愿意!”
丁锋深吸一口气,似难以启齿,终还是低声道:“此煞至阴,非寻常阳气可破,黄鱼虽是精金,终是死物,唯有引活人之生阳与真阴在此地交汇,行那阴阳和合之事,以极致的人伦生机,方能冲散这盘踞的阴煞。”
费左氏脸如烧炭:“您是说让文典和苏苏在此地……”
“非也,他俩不行,而且行此事之人,须是须是乾纲未废的有妇之夫,与坤德未泯的寡居之妇,借彼此元阳真阴,方有奇效,此乃古籍所载的非常之法,若非万不得已,我…我实在不好说出口。”
“那咱们雇人?我去县城找人。”
“太晚了,我已经冲撞阴气,不赶紧压制,费家必会绝户。”
他这番话,半文半白,尽是玄虚之词,又将缘由推至古籍,听得费左氏云里雾里,却又觉似乎暗合某种道理。
她一个深宅寡妇,何曾听过这等言论,一时怔在当场,面红耳赤,心慌意乱。
“先生,要不咱们?不,在此地这如何使得,祖宗面前岂容亵渎。”
她下意识地抗拒,声音发颤。
丁锋苦笑一声,嘴角似还带着施法反噬留下的血,那是他忍着疼嘬牙龈弄出的血沫。
他惨然道:“嫂嫂,祖宗若在天有灵,是愿见费家香火断绝,祠堂冷落,还是愿见暂借非常之法,延续血脉,重整家声?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啊,若非为了救你费家,我丁锋何须冒此奇险,行此备受诟病之事?你若不愿,丁某亦不勉强,只是…唉,不提了我回去修养便是。”
他连叹数声,句句敲在费左氏最恐惧之处。
她想起当年把孕期妇女买来,和年迈公公同房才生下文典的旧事,这事早就违逆伦常,为费家留后是她的精神支柱。
再看向那森冷牌位,一股破釜沉舟的念头猛地涌上她心头。
祖宗也会体谅的吧?这是为了费家啊!
她眼神由慌乱渐至茫然,再由茫然转为一种认命般的绝望,终是低下头,声若蚊蚋几乎难以听闻:“一切…一切但凭先生做主。”
丁锋眼中闪过得逞的锐光,旋即收敛。
他挣扎起身,吹熄了香案上那盏唯一的长明灯。
黑暗中衣衫窸窣之声响起,伴随压抑的喘息,与那冰冷牌位默然相对,演出一场悖逆人伦的丑剧。
费家列祖列宗若有灵,见此情景,只怕也要在九泉之下气得捶胸顿足,不得安宁。
而远在望牛山的绣绣,犹在梦中期盼着夫君做法成功,苏苏能得享安宁,浑然不知她托付终身的良人,已行下何等悖逆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