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同一片月光下（1/2）

谢凛在厨房忙完桃花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陪着沈栀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夜已深，窗外的古镇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虫鸣和偶尔从远处传来的狗吠声。刚才镜子带来的惊悸仿佛还在空气中残留着一丝冰凉，但谢凛的体温和桃花酥的暖甜，将那股阴冷一点点驱散。

他没再提“娘亲”或是“归途”那些骇人的词，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偶尔给她添杯水，或是递过一块桃花酥。沈栀吃得很慢，每一口都像是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将她从恐惧的边缘拉回。

直到盘子里的桃花酥少了一半，谢凛才起身。

“很晚了，早点休息。”他说，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沈栀总觉得他眉宇间压着一丝疲惫。

沈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发空。他要回他的房间了，那个看不见的危险，会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再次出现？这个念头让她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谢凛在她身边停了一下。

“我在隔壁房间。”他低声说，“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定心丸一样落在了沈栀心底。她抬眼看他，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的眼神依然深邃，但那份深邃里，似乎比白天多了几分温度。

“嗯。”沈栀轻轻应了一声。

谢凛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沈栀听着他走进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老宅重新陷入寂静。沈栀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又待了一会儿。她习惯性地看向那面落地镜，镜面漆黑，映不出任何东西，却仿佛隐藏着整个世界的秘密。那个在镜中呼唤“娘亲”的影子，她后背那诡异跳动的印记，以及谢凛眼底深藏的复杂……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但现在，至少这张网里，有另一个人陪着她。

沈栀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谢凛就在隔壁，这个认知既让她安心，又让她感到某种微妙的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和除了家人以外的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而且这个人还是如此神秘，如此不同寻常。

她悄悄地下了床，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隔壁房间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睡了吗？还是在忙着研究那些古老的书？

好奇心像小猫的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她想知道谢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想知道他为何对她的印记如此了解，为何会做出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举动，比如用骨片压制异动，比如……用血。

那个念头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就被她自己压了下去。她深吸一口气，回到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夜更深了，古镇的月光像流水一样倾泻下来，洒在窗台上，也洒在她床边的地面上。沈栀闭着眼睛，感觉到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被放大了。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的声音，老宅木质结构偶尔发出的细微嘎吱声，甚至连她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格外清晰。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股熟悉的、轻微的刺痛感从后背的蝴蝶骨处传来。那感觉很微弱，不像平时的那种剧痛，更像是一种苏醒前的低语，一种隐秘的躁动。

沈栀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