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甘的歌谣（1/2）

沈栀感觉自己像片叶子，被那股突如其来的悲伤卷着走，直冲进漩涡最深处。耳朵里还是各种混乱尖啸，可这股悲伤像块强磁铁，把她意识里的其他声音都给吸走了，只剩下一种沉沉的、要化不开的哭泣。

那不是一个人的哭，像好多好多声音叠在一起，不是用耳朵听，是直接在她脑子里响。像风吹过古老的坟地，带着雨水的腥气和泥土的潮湿。

“疼啊……”

“好冷……”

“等不到……”

“为什么……要是我……”

断断续续的，像有人在耳边低语，又像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隔着百年时光传来的叹息。

沈栀后背的蝴蝶骨更疼了，不是撕扯，是一种揪心的疼，跟脑子里的哭声混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钥匙”力量在回应这些声音，不是排斥，是共鸣。像一把锁遇到了对的钥匙，要打开，但锁锈死了，开起来咔咔响，疼得要命。

她“看”到一些零碎的画面，像旧照片，模模糊糊的。

一个纤细的背影，穿着大红嫁衣，站在高高的石台上，风吹得衣角烈烈作响。

好多好多双眼睛，在下面看着，有麻木，有畏惧，有……一丝丝的解脱？

夜色很浓，月亮是血红的。

嫁衣被撕开，不是人手，是无形的力量。

尖叫，不是新娘的，是……祭坛？

然后是无尽的黑暗和下坠。

她知道，这是新娘们的记忆，或者说，是她们最强烈的情绪，被封在这个祭坛里，封在她的蝴蝶骨里。她们绝望，不是因为死亡，是因为那种被献祭、被遗忘、被当做工具的命运。

“想自由……想被记着……”那个哭泣的声音更清晰了，像在恳求。“别忘了……我们……”

沈栀心里一揪。原来这股能量，不只是要撕碎他们，它里面裹着百年的压抑和不甘。祭坛是守护，但也是囚笼。那些符文，是锁链。一旦被强行激活，囚笼里的怨气就炸开了，带着守护者的蛮力，也带着被囚者的痛苦，乱成一团。

她试着回应，用她的意识。她想告诉她们，她听见了，她没忘。她后背的纹路像是亮了一下，疼痛稍微缓了缓，那种共鸣的感觉更强烈了，“钥匙”的力量流转得不再混乱，像找到了一条线，沿着那股悲伤的力量往深处探。

外部的能量漩涡还在咆哮，谢凛紧抓着她的手，他的身体在她身边震颤着。沈栀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像道微弱的光，在这狂乱中努力撑开一片空间，保护着她。

“沈栀！回来！”谢凛的声音，带着焦急，穿透了那些哭泣和低语。他的手冰凉，但力量很稳。沈栀感觉到他体内那股熟悉的血脉力量，在尝试着跟祭坛的能量对接，不是对抗，是辨认。

她在意识里对谢凛说：“别怕……我在听……”

谢凛没听见她的话，但他感觉到沈栀的身体虽然颤抖得厉害，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茫然痛苦，有了一种奇怪的专注。她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谢凛咬紧牙，他能感觉到，这祭坛的能量，除了混乱的怨念，还有一股更古老、更坚韧的东西。那是最初建造祭坛时的意图，一种“守护”的力量，很强大，但现在被扭曲了。这股“守护”的力量，跟他体内的血脉有种莫名的共鸣。像两个失散多年的亲戚，在混乱中互相感知。

他试着引导自己的血脉力量，去触碰那股“守护”的波动。他看到了模糊的画面，一些人在刻画符文，不是冰冷的仪式，带着一种……沉重的决心？是为了“缚”吗？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祖先，是不是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