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混沌后手（1/2）

绎枫进入了圣主的躯体，现在赤色洪流的原体才能说自己是完全态。

他站在风云级战列舰首舰的甲板上，和第一次登上这艘舰船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相比，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或许，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眼神。

甲板在震动，新星炮在开火，观察舷窗之外是混乱的宇宙战场，色孽舰队和我们的主力部队绞杀在一起，白色疤痕军团的舰队群如同弯道一样从战场边缘杀入，和我方形成了钳形攻势，分散了敌人的兵力。

远处就是切莫斯的北极点，灰黄色的粘稠大气正中心有着一个六边形的巨型风暴，其狂暴的风速足以将任何空投仓吹偏轨道。它有着多层结构，并且上下、内外层的旋转方向完全相反，大风暴形成了一个碗状结构，而小风暴如同陀螺般在碗中逆向旋转。

任何置身其中的飞行器都会迷失方向。

混沌的围杀果然不同寻常，这颗恶魔星球具有诡异而强大的引力场，进入之后舰船被引力牢牢拖住，只有在现实世界中航行许久脱离之后才能进行超光速加速，如此想来，其余八颗星球也应当具有如此效果。

九颗恶魔世界借用亚空间的力量放大引力场将整个星系外围锁死。

风云级战列舰群距离切莫斯很远，恶魔星球的反舰武器射程不足以威胁到他们。由于混沌的腐化，屹立在切莫斯上的巨型防空炮已经变成了血肉和钢铁的嵌合物，炮弹被腐化成了被薄薄铁壳包裹的尖啸灵魂弹，在离开荡漾着亚空间邪神赐福的浓雾后，它们很快就会被现实屏障排挤，逐渐丧失威力。

敌人的舰船和我们的舰船都在燃烧，宏级能量的数值早已超越舰船能探测的最大值，在逸散的混沌力量影响下，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红点连成了一片红色。光矛的光束横贯舷船，像是将宇宙一分为二；满载着混沌狂信徒的跳帮鱼雷在爆炸组成的乐章中前进，而帝国则以等离子鱼雷和热熔鱼雷作为回击。

星系内原本的小行星带在突然出现的恶魔星球引力拉扯下被拽入这场毁灭战争中，在黑暗银河飘荡了数亿年的冰冷石块沾染上过热污物和强辐射尘埃。

在这片辐射和爆炸组成的死亡之海中，钢铁的风暴在疾行。

一支庞大的舰船群以一种密集阵列的姿态坠入切莫斯浓稠的大气层中。

能维持现实世界的力量不止是寂静修女，还有舰船的盖勒立场。

绎枫没时间在这里花上几十天时间和第三军团的叛徒们鏖战，这些舰船注定无法撤离，只要他们胆敢进入亚空间一秒钟，勾起贪婪之心的邪神会倾力将盖勒立场过载撕碎。

那么，让它们的身躯化作摧毁敌人的烈焰吧。

几乎撤离了所有人员的运输舰形成了第一梯队，它们的舰船体刺破切莫斯令人恶心的天空，永世灰蒙的世界第一次见到的光是从天而降的帝国怒火。

运输舰在破碎，它们的舰体在亚空间力量的腐蚀下生长出血肉，轰鸣的引擎哑火，盖勒立场唱起赞颂神明的歌谣。

但是它们在坠落，一部分舰体仍然被更内部舰船的盖勒立场笼罩着，纵使敌人扭曲引力也无法止住其落势。它们成为了舰队的护盾。

运输舰上几乎没什么武器，就算有也被全部破坏、拆卸，恶魔们尖啸着落在被腐化舰船的武器阵位上，试图将其修复后朝着其他舰船开火，但是效果极差。

舰队的内部核心是打击巡洋舰和战斗驳船，这些阿斯塔特使用的古老舰船拥有厚重的装甲和强化供能的虚空盾发生器，些许小摩擦根本无法伤到他们。

绎枫看着前方，超凡的原体目力帮助他从过滤掉了耀目的光矛，目送着自杀舰队喷吐的等离子尾光一个又一个的熄灭。

他摩挲着百纳袍，这是一件圣物，来自永恒山岳号的圣物室，军团倾尽一切力量将所有能搬走的东西都搬到了能够在现实中超光速航行的舰船上，这里太拥挤了，指挥室里不得不塞上了战团圣物室中所有可以放在静滞立场之外的宝物。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这里。

军团更加珍贵的宝物在门外，外面的舱室中挤满了其他舰船上撤离而来的人员，连通道都快被塞满，就算是扩张过的坚实立场也得像是塞沙丁鱼罐头一样把人暂时摞起来才行。

他们是很优秀的人，真的很优秀，绎枫和他们的接触只有几分钟，那几分钟里他只说了几句话，他们也就回答了几句话。

“我们要撤离永恒山岳号，我需要敢于直面死亡的勇士来驾驶这艘舰船。”他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等待他的命令。

绎枫传出了三道命令。

“父子俱在军中，父归；兄弟俱在军中。兄归；独子无兄弟，归。”

他们只给了两个回答。

“吾即军团之子。”

“汝即军团之父。”

之后，其实没有交集了。

威廉早有预案，精英敢死队已经组建了很久了。这是一支非常精锐的力量，他们并非都是战士，但是都能做到以一当十，有些是在战场上，有些是在工作中，例如引擎室、虚空盾组......

现在，这些精英们正在搅碎切莫斯北极上的六边形的巨型风暴，最高空、最核心的一个风暴已经被撕的粉碎，他们即将进入亚空间更加浓郁的地方。

那需要一个坚如顽石的机魂，“顽石”不是指的石头，而是指的“罗格多恩。”

第七军团帝国之拳之主，绝不会被腐化的原体，如他一般坚强的机魂。

永恒山岳号，这艘继承自帝国之拳子团的古老舰船，见证过无数胜利和失败，在亚空间中穿梭，在现实世界咆哮，现在，迎来了它的结局。

它的肚子里躺着三颗帝国常规武库中最强大的武器，一枚双极旋风鱼雷，它的前置热熔将帮助它扎穿厚重的大地，随后的引爆将会破坏整个星球的核心，毁灭这个世界。第二枚正如福格瑞姆猜测的，是寂灵炸弹，它将会确保在导弹抵达地心之前不会被混沌腐化。

至于第三个武器......准确的来说，它并不算作武器，它只是.....机械教用来炸矿用的巨型炸弹。

只不过机械教的采矿方式是......找到一颗富矿星球，炸了，然后把小行星或者星球碎片拖走冶炼。

指挥室打开了，一个战士走了进来。

“晓岚，你怎么来了？快回医务室去。”威廉的语气中，命令的意味已经超过了关心，他今天失去的够多了，不能再冒一丝一毫的风险......再失去一个老朋友，在他的印象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他都快忘了怎么和这些老伙计相处。

“现在船员最需要的就是空间，我一个帝皇的天使，没道理占着地盘不放。”晓岚满脸的无所谓，在他的脑子里，自己和威廉、绎枫分开没多久。

他走到绎枫身前，抬头仰望，然后.....跳了一下。

“师长，你可真大呀。”他对一个老伙计变成基因原体表现出了浓郁的好奇心。

“我们在打仗。”绎枫无奈的回了一嘴。

晓岚扭动了一下关节。如果说绎枫算是军团之父的话，他就是军团总教头，原体卫队中最年迈的战士都曾接受过他的教导。但他从不骄傲，即便是现在，他的回应仍然和最初时一样，“需要我做些什么？”

“如果问我的是威廉，我会让他分析最新的战况，如果是巴尔斯的话，我会让他看看察合台那边有没有最新的侦查情报，但你.....到后面看看新兵蛋子去吧。”

“遵命，师长。”晓岚欣然应允，回归了老本行。

.......

混沌的舰队在节节败退。不要小看一个原体对于战场的掌控，三位原体指挥的舰队应对原体不干活的第三军团混沌舰队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血腥屠杀。

纵使敌舰群数量超过我们，也只能在精妙的火力网和凶悍的穿插下后退到星球的亚空间影响范围内，依靠混沌大能的庇护作战。

十秒钟后。

绎枫下达了命令。

“开启避难模式，所有舰船舷窗关闭，告诉那帮星语者和导航员，不想死的话要么集结在智库边上撑起护盾，要么在寂静修女身边忍着。虚空盾组和盖勒立场全面戒备，所有舰船统一时间，三分钟后开启超载模式。”

另一边的察合台可汗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

当自杀舰群最后一丝尾焰光芒被混沌迷雾遮掩，切莫斯似乎回归了平静。

只是.....绎枫能明显感觉到，指挥舰队的压力骤增。

切莫斯上的浓稠大气忽然朝着内部聚集，就像是一颗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下一刻，一场毁灭性的亚空间暴乱爆发了。

一整颗星球在碎裂，大陆被最原始最朴实无华的暴力撕开，从中露出的不是岩石地壳或者喷吐到天幕的赤金色熔岩，而是星球尺度上的大块血肉和黏连的血管。星球的核心被完全粉碎，黏连在地幔中的混沌神力在寂灵炸弹内的反灵能力量耗竭后开始阻遏冲击，但是已经成功引爆的灭绝令武器又岂是如此轻易就能遏制的？

六百六十六枚分布在切莫斯上的混沌圣物此刻都在激烈闪耀，然而，耗尽一切赐福之后，它们大多如同幻美的泡泡倏然破裂，只有六处最强大的混沌圣物不断收拢着周围残碎的亚空间力量。

无论它们构造出了多么浓郁的混沌迷雾，这里都不是亚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