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法则海中，混沌为舟（1/2）

第六重拱门之后，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其浩瀚与狂暴的“海洋”。

没有水，没有陆地，甚至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空间概念。这里充斥着无穷无尽、显化出各种颜色与形态的法则洪流！它们如同怒涛般汹涌澎湃，彼此撞击、湮灭、融合、分裂，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与规则乱流。

赤红的火之法则化作焚天烈焰，席卷而过；湛蓝的水之法则掀起滔天巨浪，冰冷刺骨；厚重的土之法则凝聚成无边大陆，又被锋锐的金之法则切割成碎片；青翠的木之法则生长出通天巨木，转瞬又被灰色的死亡法则侵蚀枯萎……更有雷霆法则化作蜿蜒电蛇撕裂长空，光明与黑暗法则相互追逐吞噬，时空法则扭曲出诡异的光怪陆离，因果法则编织出密密麻麻、令人头晕目眩的命运丝网……

这里是“法则海”，一切法则显化、碰撞、演化的终极之地，是宇宙规则最直观、也最狂暴的体现！化神修士在这里，别说感悟，光是抵御这无处不在、杂乱无序却又威力无匹的法则冲击，就足以耗尽心神法力，稍有不慎，便会被某道狂暴的法则洪流卷走、撕裂、同化，连渣都不剩！

“第六重试炼：法则海。”

宏大冰冷的声音，在这片狂暴的法则噪音中，显得异常清晰而凝重：

“此地乃星阁汇聚诸天万界法则本源投影所化之试炼场。试炼者需以自身之道为核心，驾驭‘法则之舟’，横渡此海，抵达彼岸。海中无路，全凭己道指引。法则风暴、乱流漩涡、乃至‘法则巨兽’，皆可能成为阻碍与危险。沉舟，则试炼失败。”

“成功横渡，抵达彼岸，即为通过。根据渡海过程中对法则的感悟深度、驾驭之舟的稳定程度、以及应对危险的表现，进行综合评价。”

法则之舟？横渡此海？

陈北玄立于“海岸”边缘——如果这片混乱之地有边缘的话——感受着那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混沌领域都吹散的狂暴法则气息，眉头微蹙。

这第六关的难度，显然又上了一个台阶。不仅要被动承受法则洗礼，更要主动驾驭法则，以之为舟，在狂暴中穿行！这不仅考验对法则的理解，更考验对大道的掌控力、应变力，以及……“道”的强度与包容性！

寻常修士，即便是炼虚境，也往往专精一两道，在此地凝聚的“法则之舟”必然属性单一，虽然可能在某些同属性法则区域通行较顺，但遇到相克或混乱区域，便举步维艰，甚至舟毁人亡。

但陈北玄的眼中，却逐渐燃起火焰。

“以自身之道为核心，驾驭法则之舟……” 他低声自语，“我的混沌之道，包罗万法，衍化诸天，何须向外求取法则为舟？”

“我自身，便是最坚固、最通达的舟！”

心念一定，陈北玄再不犹豫，纵身一跃，主动投入了那狂暴无尽的法则海洋之中！

就在他身形进入法则海的刹那，周围的无数法则洪流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朝他涌来！火浪、冰潮、金风、木刺、土石、雷霆、光影……无数种属性的攻击，要将这个渺小的闯入者彻底撕碎！

“混沌为体，万法为用！”

陈北玄长啸一声，丹田内那团经过前五关淬炼、已然圆融无瑕的混沌星云，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灰蒙蒙、却又仿佛蕴含着一切色彩的混沌之气，自他周身每一个毛孔喷薄而出，瞬间在他体外，凝聚成一条长约三丈、通体混沌色、线条流畅、仿佛介于虚实之间的——舟形虚影！

这并非由某一种或几种法则凝聚，而是纯粹由陈北玄的混沌大道显化而成！舟身之上，隐隐有九婴虚影盘旋，有万法源晶的光泽流转，有乙木长生道种的生机点缀，更有那百世轮回沉淀下的永恒道韵弥漫。

混沌之舟！

舟成瞬间，那汹涌而来的万千法则洪流，便狠狠撞击在了舟身之上！

预想中的剧烈碰撞并未发生。

那些狂暴的法则攻击，在接触到混沌舟身的刹那，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泥沼。火浪被混沌之气吞噬、转化为温热的能量；冰潮被分解、同化为水汽；金风被柔化、卸力；木刺被吸收、化作生机……几乎所有属性的法则攻击，都被那包容一切、演化一切的混沌之力，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化解、吸收、转化为推动混沌之舟前行的动力！

这便是混沌之道的霸道与玄妙！它不排斥任何法则，反而能将其作为自身演化的养分！

陈北玄立于舟头，心神与混沌之舟合一，如同最老练的舵手。他不去刻意对抗任何一道法则洪流，而是顺应着这片“海洋”的整体流向，同时以混沌之道不断微调方向，避开那些过于狂暴、甚至孕育出“法则巨兽”的危险漩涡。

他的神识蔓延开来，浸入这无穷无尽的法则海洋之中。

这里虽然是试炼场，是法则投影，但其本质依旧源于真实的宇宙法则。对于修炼《北玄衍天功》、追求衍化万法的陈北玄而言，此地简直就是无上宝库！

他不再仅仅满足于被动吸收化解攻击，而是开始主动“解读”、“分析”、“感悟”这海中流淌的每一种法则。

他“看”到了火之法则不仅仅是狂暴的燃烧，更有温暖、光明、净化、乃至文明起源的寓意。

他“听”到了水之法则不仅仅是柔顺的流动，更有滋养、渗透、包容、以柔克刚的智慧。

他“触摸”到了土之法则的厚重与承载，金之法则的锋锐与肃杀，木之法则的生长与循环，雷之法则的毁灭与新生，光之法则的希望与秩序，暗之法则的隐秘与吞噬，时空之法则的流转与永恒，因果之法则的纠缠与注定……

每一种法则，在他混沌心境的观照下，都褪去了狂暴的表象，显露出其最本源、最核心的道韵。

他将这些感悟，与自身混沌大道结合。混沌星云之中，演化出的景象更加丰富、更加贴近真实宇宙的复杂与精妙。他对如何构建一个稳定、完善、能自行演化的“混沌虚界”，思路越发清晰。

他甚至开始尝试，以混沌之力，主动模拟、引导周围的法则，进行小范围的“法则实验”。

比如，他将一缕火之法则与一缕木之法则，以混沌之气调和，竟在舟侧演化出一小片“生生不息”的灵火区域，不仅驱散了附近的寒冰法则，还散发出温暖的生命气息。

又比如，他将混乱的时空乱流，以混沌之力梳理，暂时开辟出一条稳定的“时空甬道”，让混沌之舟得以瞬间穿过一片危险的风暴区。

这种对法则的“创造性运用”，已然超越了简单的感悟与驾驭，触摸到了“造化”的边缘！

就在陈北玄沉浸在这种高效感悟与穿行中时，前方原本混乱但相对平静的法则海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

轰隆隆——！

一片直径超过千里的海域，法则洪流开始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恐怖旋涡！旋涡中心，传来令人心悸的咆哮，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法则巨兽！”

陈北玄心中一凛。根据试炼提示，这是法则海中自然孕育出的、由多种法则混乱融合而成的特殊生命体，实力强悍，是横渡此海最大的威胁之一。

七彩旋涡猛地炸开，一头形态诡异、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巨兽跃然而出！它身躯庞大如山岳，由无数种法则光带胡乱缠绕而成，龙头、蛇身、鹰翼、蛛足……各种生物特征扭曲混杂，周身流淌着狂暴混乱的法则气息，一双由纯粹毁灭雷霆构成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陈北玄的混沌之舟。

这巨兽的气息，赫然达到了炼虚初期的层次！而且由于其混乱的法则构成，攻击方式诡异莫测，极难对付。

“吼——！”

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混合了无数法则噪音的咆哮，一只由锋利金之法则与沉重土之法则凝聚的巨爪，撕裂虚空，带着粉碎一切的气势，朝着混沌之舟狠狠拍下！

爪未至，那凝练的“锋锐”与“厚重”法则已然形成恐怖的力场，仿佛要将混沌之舟连同那片空间一起拍成齑粉！

“来得好！正愁没有合适的对手，检验我此番感悟！”

陈北玄眼中精光爆射，非但不退，反而催动混沌之舟，迎头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