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九霄归一（2/2）

高空中，那只刚刚愈合大半的天道之眸，瞳孔中的光芒急剧黯淡，灰白的眼白上，那刚刚弥合的混沌裂痕再次崩开，并且迅速扩大！整个眼眸如同破碎的镜子，布满了裂痕，随即开始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在一阵无声的、规则的哀鸣中，彻底崩散成无数灰白色的光点，如同雪花般，混杂在黑色的血雨中，簌簌落下。

眼眸消散的刹那，笼罩整个战场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冰冷“注视”与法则压制，如同潮水般退去。

下方，疯狂扑向李无劫的污秽狂潮，如同失去了指挥的提线木偶，动作瞬间僵硬，随后开始自行崩溃、瓦解，化为更加污浊的黑水流淌。

整个太霄天，那死寂的灰白，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崩塌。恒定苍白的天光彻底熄灭，露出了后方真实的、虽然破碎却无比自由的深邃星空。龟裂的大地不再渗出暗灰浆液，而是开始缓慢地、自发地弥合，虽然依旧荒芜，却少了那种令人作呕的“秩序”感。

伪天道在太霄天的显化意志——天道之眸与黑暗心脏，随着其根基被神朝大军摧毁，终于……崩溃了！

战场上，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随即，震耳欲聋的、混杂着狂喜、解脱、以及无尽疲惫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从每一个神朝将士口中爆发出来！

“赢了！我们赢了！！”

“九霄天……是我们的了！！”

“陛下万岁！神朝万岁！！！”

火灵儿变回人形，看着漫天飘落的灰白光点与逐渐稀疏的黑雨，又看了看下方开始崩塌的金字塔和那颗彻底失去动静、如同枯萎肿瘤般的黑暗心脏残骸，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脸上却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

夜琉璃走到她身边，虽然也难掩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彩，轻声道：“结束了……至少，这一阶段。”

王磐单膝跪地，以刀拄地，向着高空那道缓缓降落、身形踉跄却依旧挺拔的身影，嘶声吼道：“末将幸不辱命！恭迎陛下——凯旋！！！”

无数将士随之跪倒，山呼海啸：“恭迎陛下凯旋——！！！”

道一停止了诵经，望着眼前这满目疮痍却又迎来新生的景象，望着那消散的眼眸与枯萎的心脏，双手合十，深深一礼：“阿弥陀佛……万恶之源已除，万界曙光初现。云帝，你可看到了……”他望向被佛光护持的云梦瑶，眼中含泪。

李无劫缓缓降落在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弱到了极点，身体摇摇欲坠，显然最后一击和之前的消耗已经触及了他的根本。但他强撑着，目光扫过欢呼的将士，扫过疲惫却兴奋的火灵儿、夜琉璃、王磐，扫过悲悯的道一，最后，落在了“永恒神舟”方向，那冰棺所在之处。

他能感觉到，冰棺中那股寒意，在他轰碎心脏的瞬间，曾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近乎欢欣的波动，随即又迅速沉寂下去，仿佛完成了某种使命，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某种变化。

“传令……”李无劫的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核心将领耳中，“救治伤员，清点战损，净化战场残余污秽，安抚……此界可能残存的生灵。”

他顿了顿，望向无尽星空，那里，原本被伪天道阴霾笼罩的九霄天其他区域，此刻仿佛也涤荡一清。

“昭告九霄，通传万界。”李无劫一字一句，声音虽轻，却带着定鼎乾坤的威严：

“伪天道太霄显化已诛，九霄天——自此归一，尽属无劫神朝！”

“所有世界，所有生灵，自即刻起，皆受《神朝初典》庇护！愿降者生，顽抗者……死！”

命令传出，欢呼声更加热烈，化作滚滚声浪，席卷残破的太霄天，并向着浩瀚星海的每一个角落扩散而去。

九霄归一！一个由鲜血、牺牲、信念与铁腕铸就的、崭新的时代，终于在这片古老而破碎的战场上，奠定了它不可动摇的基石。

而高悬于所有人心中的阴霾虽散，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伪天道的本体如何？那传说中的太初神界又隐藏着什么？还有冰棺中沉睡的苏月凝，油尽灯枯的云梦瑶……

但此刻，胜利的喜悦与疲惫，暂时压倒了一切。神朝的旗帜，终于插遍了九霄天的最高处。

接下来，便是消化胜利果实，整合庞大声势，准备那注定更加波澜壮阔的……万界朝皇之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