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苏月凝的观察（1/2）

蕴神池旁的静室内，万年玄冰棺静静矗立在阵法中心。乳白色的灵雾与温和的魂力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持续不断地缭绕、渗透，试图唤醒那被永恒冰封的意识。

冰棺之内，苏月凝的容颜依旧保持着被封印时的绝美与宁静，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然而，若有精通魂道的大能在此，便能隐约感知到，在那坚冰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顽强不灭的神魂之火，正如同风中残烛般，极其缓慢地汲取着外界的滋养，进行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复苏。

她的意识并未完全沉睡，而是处于一种奇特的、介于生死之间的混沌状态。她能模糊地感知到外界的变化，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观看世界——李无劫的归来，火灵儿的重伤，夜琉璃的疲惫，以及……那位气质空灵陌生的白衣女子。

当云梦瑶首次出现在神宫广场，当她在核心会议上侃侃而谈，剖析天道架构、弱点乃至指出潜在盟友时，苏月凝这份残存的、冰冷的意识，便始终在“注视”着她。

没有嫉妒，没有敌意，只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属于她苏月凝式的冷静审视。

她“听”着云梦瑶条理清晰地阐述天道三阶，分析其运转迟滞，指出星海彼端的可能反抗者。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都在苏月凝的意识中留下印记，被反复揣摩。

此女，确实非凡。其见识、其气度、其敢于自斩天命挣脱枷锁的决绝，都堪称惊艳。她带来的情报，对神朝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价值无可估量。

然而，正是这份近乎完美的“投诚”与毫无保留的“奉献”，让苏月凝那冰封的心湖深处，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太霄天，“天命之女”，承载气运，代天行权……这样的存在，其思想、其信念，当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彻底的转变吗？即便有足够的理由去反抗，但那份浸入骨髓的、属于“上位者”的思维习惯与视角，真的能轻易摒弃？

她表现出来的坦诚与合作，是真心实意，还是另一种更高明的、针对李无劫和神朝弱点的……算计？

数日后，李无劫例行前来探望。他独自步入静室，挥手让值守的侍女退下。他走到冰棺前，如同往常一样，将手掌轻轻贴在冰冷的棺盖上，输送过一缕精纯温和的本源之力，同时以神念尝试与棺内那微弱意识沟通。

“月凝，今日感觉如何？”他的声音透过冰层与魂力屏障，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关切清晰可辨。

冰棺内，那缕神魂之火微微摇曳。没有回应，但一股极其隐晦、带着清凉气息的神念波动，如同涓涓细流，缓缓触及李无劫的心神。这并非清晰的语言，更像是一种意念的传递，充满了疲惫，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李无劫微微闭目，仔细感受着这股波动传递的信息碎片——冷静、观察、评估、云梦瑶、可信度、意图、审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