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云梦瑶的心境变化（1/2）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紫霞居内，灯火温润，映照着云梦瑶静谧的侧影。她并未入定，也未研读典籍，只是独自坐在窗边的书案前，面前摊开一本素雅的、由神朝工坊特制的灵纸册页。她执起一支沾染了星辰砂的符笔，却久久未曾落下，目光有些失焦地望向窗外那片熟悉的、属于神都的璀璨灯火。

良久，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笔尖终于落下，在那空白的纸页上，写下娟秀而带着一丝释然的字迹：

“星历不明，大抵是抵达玉衡天后的第三个月圆夜。”

写下这一句，她笔尖微顿。在太霄天时，她从不需记录时日，每一天都如同天道运转般精准而重复，刻板到无需记忆。而在这里，时光似乎有了温度，有了值得标记的痕迹。

“今日，苏姐姐于神念中，对我言‘可信’二字。”

她的笔迹微微流畅了几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她知道那位始终在冰棺中冷静观察的女子，其认可的分量有多重。这并非李无劫的信任那般带着上位者的权衡与气度，也非火灵儿那般源于天性的纯善，更非夜琉璃那般带着审视的逐步接纳。这是一种来自同类、来自智者的、基于严密逻辑与漫长观察后的最终裁定，让她一直隐隐悬着的心，终于彻底落到实处。

“回想初至此地，恍如隔世。”

她的笔触渐渐变得悠远，带着一丝自嘲与感慨。

“彼时，我虽叛离太霄天，心却依旧困于那座无形的牢笼。带着审视，带着戒备，亦带着几分自诩‘居高临下’的疏离，视此地为暂避风雨的权宜之所，视众人为需要小心应对的‘异类’。”

“何其傲慢，又何其……可悲。”

她轻轻摇头，继续写道：

“而今，方知何为‘生趣’。灵儿会因一株灵草萌芽而欢欣雀跃，拉着我絮叨半日；琉璃会因一道魔纹与阵法结合的精妙构想，与我争辩得面红耳赤，事后却又若无其事地分享新得的魔域奇珍；王将军会因边境一处防御工事的细节，认真地听取我这个‘外人’的意见；药园的木执事，如今见了我，会发自内心地笑着行礼，称呼一声‘云长老’……”

笔尖流淌出的，不再是冰冷的观察报告，而是充满烟火气的点滴。那些曾经她觉得“嘈杂”、“无序”的景象，如今想来，却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还有神帝……他的‘我道’，初闻如惊雷，震碎了我过往一切的认知基石。如今细思，方觉那是拨云见日，为我指明了前路。力量源于己心，道路由己开创……原来，道，可以如此‘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