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失控的吞噬（2/2）

但此刻的李无劫，已然被自身的痛苦与噬天神脉的暴走共同支配。吞噬而来的海量灵气、元气、地脉生机，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他那本就布满裂痕、虚弱不堪的丹田与经脉！

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能量灌注！

“噗——！”

剧烈的冲击下，李无劫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灰败之色的淤血，其中甚至夹杂着些许内脏的碎片！

鲜血如同凄厉的泼墨，猛地喷洒在他面前那晶莹的玄冰棺盖上。

“嗤……”

殷红的血珠在绝对零度的玄冰表面迅速冻结、凝固，化作一片触目惊心的、斑驳的暗红色冰花，牢牢烙印在冰棺之上，正好位于棺内苏月凝面容对应的位置。仿佛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横亘在两人之间。

力量的暴走与反噬，让他伤上加伤！

剧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疯狂的意识。李无劫身体一晃，那狂暴的吞噬之力骤然中断，他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向后踉跄几步，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更多的血沫。

赤红的眼眸中，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虚无的疲惫与痛苦。

大殿内，一片狼藉。

灵气稀薄，摆设损毁，地面开裂，唯有那座永恒玄冰棺，在云梦瑶结界的保护下依旧静静矗立，棺盖上那抹暗红色的冰花，显得格外刺眼。

火灵儿和夜琉璃急忙冲上前，扶住瘫倒在地、气息愈发微弱的李无劫。

“无劫！你怎么样？”火灵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手忙脚乱地想要为他擦拭血迹，输入温和的灵力，却发现他体内经脉混乱不堪，自己的灵力如同泥牛入海，甚至隐隐有被那尚未完全平息的噬天神脉本能排斥、吞噬的迹象。

夜琉璃检查着他的伤势，紫眸中满是凝重与心痛：“道基裂痕扩大，经脉多处受损……他刚才吞噬的力量太杂太暴烈，根本无法炼化，反而加重了伤势！”

云梦瑶撤去结界，踉跄着走到近前，看着李无劫那惨白的脸色和棺盖上刺目的血迹，幽幽一叹，声音虚弱而复杂：“极致的情绪……引动了噬天神脉最深层的本能……这力量，既能吞噬万物，亦能……反噬其身。”

失控的吞噬，不仅未能缓解他内心的痛苦，反而将他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也再次印证了这吞噬之力，是一柄何等危险的双刃剑。

李无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殿顶晦暗的穹窿，眼神空洞。身体的剧痛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他连失控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这失控的力量，最先伤害的，或许就是他在意的一切，包括……她最后的安眠之地。

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望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但在这无力感的深处，那喷溅在冰棺上的鲜血，那反噬自身的剧痛，仿佛也在他混乱的意识和受损的神脉中，埋下了一些极其细微、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因子。

吞噬，不仅仅是掠夺。

或许，也包含着……融合与转化的可能？

只是此刻的他，身心俱疲，沉沦于痛苦与自责的深渊，无暇他顾。

冰凝殿内，只剩下沉重的喘息与无声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