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义军聚义，共议破冰（2/2）

“具体数目不清楚，但肯定不少。”张莽道，“光是峪口的常驻关卡，据说就有一个谋克（金军编制，约三百人）的兵力。峪内深处肯定更多。而且，带队看守的，据说是金国一个叫什么……‘拱卫直使司’的衙门，直接听命于上京的贵人，权力很大，地方的签军都管不了他们。”

拱卫直使司？这似乎印证了完颜匡等人的身份，他们很可能就属于这个直接服务于金国皇室的机构。

“看来，强攻确实不行。”辛弃疾眉头紧锁，“必须智取，或者……找到其他进入的路径。”

张莽苦笑着摇头：“难啊！黑风峪地势险要，三面都是绝壁，只有一条路通往峪内，还被金狗守得铁桶一般。想从别处进去，除非能飞檐走壁，或者从地底下钻过去。”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硬闯是死路，其他路径似乎也不存在。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莽娃子，听说来了贵客？”

只见一位须发皆白、拄着拐杖、身形佝偻的老者，在一个年轻人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梁伯！您怎么来了？”张莽连忙起身相迎，态度恭敬，“您老身体不好，该多歇着。”

被称为梁伯的老者摆了摆手，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辛弃疾和韩常身上，尤其是在辛弃疾脸上停留了片刻。“听说，是岳元帅的传承者？”

辛弃疾与韩常也站起身，拱手行礼。

梁伯缓缓走到火塘边坐下，看着跳动的火焰，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岳元帅……老夫当年，在朱仙镇，曾远远见过他老人家一面……那等风采，毕生难忘啊……”他叹了口气，收回目光，看向辛弃疾，“年轻人，你们打听‘冰狱’，是想进去？”

“是。”辛弃疾坦然道，“里面有我们必须找到的人和东西。”

梁伯沉默了片刻，缓缓道：“那条明路，是死路。不过……老夫年轻时，是个矿工，曾听祖辈提起过，黑风峪那个矿坑，在更早前，为了排水，曾开凿过一条极其隐秘的泄水道，直通山外的一条地下暗河。只是年代久远，矿坑几经易手，又遭废弃，不知那泄水道……是否还存在，是否还能通行。”

泄水道！地下暗河！

辛弃疾与韩常眼中同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这无疑是在绝境中看到的一线生机！

“梁伯！您可知那泄水道的大致方位？”辛弃疾急问。

梁伯摇了摇头，脸上皱纹更深：“具体位置，早已无人知晓。只知道，大概在黑风峪西南方向的某处山脚，与一条名叫‘哑河’的季节性河流故道相连。那哑河平时是干的，只有暴雨时才有水，故而知道的人极少。你们若真想尝试，或许……可以从那里找起。”

虽然依旧模糊，但这已经是目前最有价值的线索了！

“多谢梁伯指点！”辛弃疾深深一揖。

梁伯摆了摆手，颤巍巍地站起身：“老了，不中用了，只能给你们提个醒。前路凶险，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在年轻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去。

屋内再次剩下三人。张莽一拍大腿：“既然有希望，那咱们就干！我这就挑选几个机灵熟悉地形的弟兄，明日一早，带二位恩公去哑河那边探路！”

辛弃疾心中激荡，抱拳道：“如此，有劳张头领和诸位兄弟了！”

希望之火，再次点燃。尽管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有了目标，有了同伴，便有了劈开荆棘的勇气。冰狱之谜，似乎终于露出了一线可以被撬开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