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星辉映北，剑指东南（2/2）

“多谢道长。”辛弃疾挣扎着起身，接过粥碗。温热粘稠的米粥下肚，带来一股实实在在的暖意。他吃着简单的斋饭，心中却在飞速思考。

如今丹药已送出，韩常和另一位弟兄的伤势也在恢复，他自己的身体需要时间调养，但意识必须保持清醒。他不能一直困守在这终南山中。

“道长，”辛弃疾放下碗筷，看向玄玦道长，目光沉静而锐利，“晚辈有一事请教。道长可知，如今临安……朝廷与金国和议之事，进展如何？”

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之一。史浩对他下杀手，必然与朝堂局势有关。若那丧权辱国的和议真的达成，不仅北归义士将遭灭顶之灾，整个大宋也将彻底沉沦。

玄玦道长拂尘轻摆，摇了摇头：“山野之人，不闻窗外之事。不过，月前曾有游方道友路过，提及临安城内风声鹤唳，似乎确有金使频繁活动，朝中争议亦大。具体如何，贫道亦不知详。”

虽然没有确切消息，但这模糊的印证，已让辛弃疾心中一沉。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那……道长可知，史浩史相公，近来有何动向？”辛弃疾换了个角度询问。

玄玦道长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史施主……权柄日重，然，刚极易折。其行事过于急切，树敌亦多。听闻，近来与军中几位宿将，颇有些不睦。”

军中宿将？辛弃疾心中一动。史浩清洗范党，把持朝政，必然触动了其他势力的利益，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与范如山未必没有瓜葛的将领。这是否意味着，临安城内，并非铁板一块？反对史浩，甚至反对那屈辱和议的力量，依然存在？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成形。

他不能一直被动躲避。史浩要杀他，金人要亡宋，他必须主动出击！但这需要力量，需要盟友，需要时机。

他如今重伤未愈，势单力薄，直接返回临安无异于自投罗网。但他可以借这楼观台之地，借这难得的安宁，一边恢复身体，一边深入研究墨问手札与鬼谷传承，提升自身那玄妙的力量。同时，他需要了解外界的准确信息，需要联络可能存在的盟友。

他想到了那支真正的白羽箭，想到了那神秘出现、送来鬼谷铁牌的岳家军旧部后人。他们，是否是可以借助的力量？

“道长，”辛弃疾再次开口，语气郑重，“晚辈可能还需在宝观叨扰一段时日，静心养伤，并研读一些……前辈遗泽。期间，或许会有朋友前来寻我，还望道长行个方便。”

玄玦道长微微颔首：“施主安心在此便是。此间清静，等闲不会有人打扰。至于访客……若有缘，自会相见。”

得到了玄玦道长的默许，辛弃疾心中稍安。他再次谢过道长，目送其离开后，重新躺回榻上。

他闭上眼，一手轻轻按在怀中的鬼谷铁牌上，另一手，则握住了那支冰凉的白羽箭。

北方的星光虽微，却已点亮。

东南的迷雾虽浓，剑已出鞘。

他需要时间，需要力量。而这座古老的楼观台，将是他磨砺己身、等待风起的潜龙之渊。

终南山的云雾依旧缭绕，但辛弃疾的心，已穿越千山万水，看到了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