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神秘邀约——“源海集市”（2/2）

“走吧。”我握紧他的手，向前一步，融入那奇异的泡沫之中。

穿过泡沫的瞬间，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而富有弹性的水膜。所有的失重和剥离感瞬间消失，我们重新拥有了“身体”的实感——当然，并非真正的物质身体，而是一种高度凝实的、由意识和能量构成的“投影体”。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是熟悉的神女装扮，但细节更加朦胧，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辉光中。林疯狂则保持着他地球青年的形象，只是周身缭绕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机械纹理流光。

我们站在一片……难以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区域。

脚下并非是地面，而是一种流动的、如同液态光晕般的“基底”，踩上去柔软而有弹性。四周没有墙壁，视野所及，是无穷无尽、层层叠叠的“空间泡”。每个空间泡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的晶莹剔透如同水晶球，内部景象清晰可见；有的则朦胧模糊，如同毛玻璃，只能看到晃动的影子；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不断变换色彩的迷雾。

每个空间泡似乎都是一个独立的“店铺”或“摊位”。一些空间泡外漂浮着简单的标识，用各种奇异的符号、图像或直接的概念波动，表明着所售商品的类型：【时间河沙专卖】、【命运丝线编织】、【情绪原液萃取】、【文明史诗拓片】、【法则碎片加工】……

更远处，能看到一些同样由光影构成的“行人”在流动的基底上行走，或直接飘浮。他们的形态千奇百怪：有的如同移动的星云，有的像是会走路的几何图案，有的保持着类人形但细节非人，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不断变换形状的彩色雾气。大家彼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互不干扰，气氛显得……既热闹又疏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像是无数低语、意念、数据流和概念波动的混合体，但并不嘈杂，反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背景“白噪音”。

“欢迎来到源海集市，新客人。”一个平和、中性、听不出来源的声音直接在我们意识中响起，“请遵守集市规则。交易愉快。”

声音消失，再无其他指引。

“还真是……自助式购物。”林疯狂咂咂嘴，好奇地东张西望，“连个导购图都没有。得，咱们自己逛吧。先从哪儿开始？”

我也在观察着这个奇异的地方。我们的出现似乎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偶尔有“行人”投来一瞥，目光中也多是平淡的审视或纯粹的好奇，没有恶意，但也缺乏热情。

“先随便走走，熟悉一下环境。”我提议，“看看这里的‘店铺’都是怎么运作的，商品大概是什么样子。”

我们选了一个方向，踏上那流动的光晕基底。行走的感觉很奇妙，仿佛踩在水面上，却不会下沉，每一步都荡开细微的涟漪。

很快，我们路过第一个清晰可见的“店铺”。那是一个如同多面水晶簇的空间泡，透过晶莹的壁障，能看到内部悬浮着许多细小的、闪烁着银光的沙粒，每一粒似乎都在缓慢流动，内部倒映着不同的、模糊的时间片段。店铺的标识是一个简单的沙漏符号。

我们刚靠近，一道温和的意念便传递过来：“时间河沙，标准熵单位。可轻微扰动局部时间流向，或用于制作延时\/加速类法器原料。支持以稳定时间结构、因果律物品或纯净‘存在感’交换。”

意念中附带了一些简单的“样品”信息：不同“年份”（指沙粒中蕴含的时间流强度）沙粒的效果和大致“估价”。

我们礼貌地表示了“只是看看”，那意念便悄然退去，不再打扰。

继续前行。下一个店铺像是一团不断编织又拆解的光线团，出售“命运丝线”——一种据说能微弱影响个体或小型集体运势走向的抽象概念物，代价是提供“等量的意外性”或“强烈的执着情感”。

再下一个，店铺外观像是一个沸腾的坩埚，里面翻滚着各种颜色的液体，那是“情绪原液”，从最基础的“喜悦”、“愤怒”、“悲伤”，到更复杂的“乡愁”、“求知欲”、“存在焦虑”等等，明码标价，可以用其他情绪、记忆片段或“认知结晶”交换。

林疯狂看得啧啧称奇：“好家伙，这里真是把一切能抽象化的东西都拿来买卖了。时间、命运、情绪……简直是把宇宙的‘后台数据’拆开了零售。”

“而且交易方式很直接。”我注意到，大部分店铺都是用意念沟通，展示商品信息和需求，达成意向后，双方似乎会通过某种我们还不了解的机制直接完成“概念交换”，没有实体货币的流转。

我们走走停停，见识了售卖“文明火种”（某个已消亡文明的最后文化印记）的悲凉店铺，也看到了贩卖“法则碎片”（从自然崩溃的位面法则中收集的、带有特定属性的碎片）的危险摊位，甚至还路过一个号称能提供“存在形式咨询与微调”的服务型空间泡，其广告语是：“厌倦了当前的形态？想要体验另一种存在的滋味？只要代价合适，一切皆有可能。（风险自负）”

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常规文明的认知范畴。交易的物品不再是具体的物质或能量，而是构成宇宙运行的更底层、更抽象的“要素”本身。这里的“顾客”和“店主”，也大多是超越了常规生命形态的存在，或是执掌特殊权能的神明，或是古老的概念生物，或是像我们这样拥有特殊际遇的“非常规存在”。

我们就像两个刚进城的乡下人，看什么都新鲜，但同时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林疯狂不断用机械之心扫描着周围的环境，评估着风险，同时记录着各种商品的信息和估价，试图总结出这里的“物价体系”和交易逻辑。

“总体来说，越是基础、稳定、正向的概念，价值越高。比如‘稳定的时间结构’、‘纯净的秩序能量’、‘强烈的希望信念’。”林疯狂低声分析，“而一些极端的、不稳定的、或者带有负面效应的概念，比如‘纯粹的混乱’、‘绝望碎片’、‘被污染的逻辑’，虽然也可能有特定买家，但价值较低，且交易风险大。”

我点头表示同意：“而且，很多交易需求非常……个性化。比如刚才那个想用‘一缕春风’换‘三克星尘回忆’的，根本没法用常规价值衡量，完全看双方是否需要对方手里的东西。”

“所以在这里，咱们带来的那些小玩意，说不定真能派上用场。”林疯狂眼睛发亮，“尤其是你那几缕‘感激能量’，蕴含的正面概念很纯粹，应该属于硬通货。”

我们又逛了一会儿，逐渐向集市的更深处走去。周围的店铺开始变得更加奇异，标识也更加晦涩难懂。一些空间泡完全封闭，拒绝外部窥探；一些则散发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就在我们考虑是否该主动寻找那个发出邀请的“收藏家”时，一个特别的空间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它并不大，外观像一本摊开的、由光影构成的古老书籍，封面不断变化着各种文明的文字和图案。店铺的标识是一个简单的、由无数细小光点组成的“眼”的符号。

与周围店铺不同，这个空间泡似乎……在主动吸引我们。一种微弱的、带着熟悉感的共鸣，从我和林疯狂身上传来。

“是机械之心的共鸣？”我看向林疯狂。

他面色凝重地点头：“不止。还有……逆熵奇点残留的法则波动。这个店铺的主人，要么接触过类似的东西，要么……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们停下脚步，站在那本“光影之书”前。

书页缓缓翻动，停在了某一页。上面浮现出一行清晰的神界通用文字（显然是特意为我们显示的）：

【感兴趣吗？关于“绑定”的起源，关于“机械之心”的终极使命，关于……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文字下方，是一个简单的邀请手势图案。

林疯狂和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然。

看来，“收藏家”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而且，它似乎准备好了我们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