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成果初显与文明火种(1/2)

第876章:成果初显与文明火种

“星海苗圃计划”被正式纳入平台长期重点观测项目后,对tx-11-3的监测便进入了常态化、高精度模式。中继站如同一位沉默而尽责的守护者,持续不断地将行星的点点滴滴变化传回平台。

起初,那些由“萌芽行动”引发的早期积极信号,在浩如烟海的数据流中并不十分起眼,更像是随机波动中的一点小涟漪。但随着时间推移(以平台时间为准,大约过去了三个标准月),这些“涟漪”开始显现出某种令人惊喜的规律性和持续性,最终汇聚成了不容忽视的“趋势”。

最先被确认并引起我们高度关注的,是发生在行星北半球一片广阔陆缘浅海区——“晨曦海盆”的生命活动异常。

根据持续的扫描数据显示,“晨曦海盆”区域原本就因其稳定的上升流和适宜的光照,而拥有相对较高的原始微生物丰度。在“萌芽行动”中,这里被列入了“心念播种包”的优先覆盖区,并接受了微弱的洋流稳定化引导。

行动结束后约一个半月,该区域的微生物总生物量监测曲线,其增长斜率开始持续、轻微但明确地超过基于单纯环境优化模型预测的“自然增长基线”。更精细的种群结构分析显示,这种超额增长并非某一种微生物的爆发式繁殖所致,而是由区域内三到四种主要的原始光合菌、化能合成菌及原始浮游生物的种群数量,同时出现了协调、均衡的增长。

“看这个数据交叉关联图,”林疯狂将一组复杂的可视化图表投射在控制室主屏上,兴奋地指指点点,“物种a(一种蓝绿菌类似物)的数量上升,伴随着物种b(一种硫氧化菌)在特定微区域的同步增加,而物种b的代谢产物,恰好为物种c(一种早期浮游原生生物)提供了关键营养……它们之间形成了一种极其初级的、非强制性的‘正向循环’!虽然效率低得可怜,但模式是清晰的!”

他放大了该区域海底的一处微观影像(由中继站纳米探测器传回)。在富含矿物的热液渗出口边缘,可以看到不同颜色的菌毯并非杂乱堆叠,而是呈现出隐约的“分层”或“镶嵌”结构,彼此间似乎留有微小的间隙以便物质交换。一些更活跃的原始浮游生物,其游动轨迹也显示出对某些“菌群边界”的微弱偏好,仿佛那里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

“这还不是最有趣的,”林疯狂搓着手,调出另一组数据,“看生命场波动谱的长期追踪。代表‘协作’意向的那组微弱频率,在‘晨曦海盆’区域的活性强度和‘扩散范围’(以影响到的微生物群落计),在过去一个月里,提升了大约0.3个标准单位!而对照区域(我们未进行心念播种或仅有环境引导的区域),同类频率要么没有,要么活性不变甚至衰减!”

0.3个单位,在宏观尺度上微不足道,但在精密的观测下,这变化是真实且持续的。它似乎表明,那些播撒下的“合作”意向,不仅没有被原始生命场排斥或消化,反而像一粒极其微小的催化剂,开始极其缓慢地“润滑”着不同生命形式间原本可能更为随机、更为竞争性的互动关系。

“它们好像在……学着‘一起吃饭’?”林疯狂试图用最直白的语言描述,“虽然吃得还是很粗糙,效率极低,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各吃各的、甚至互相抢食了。有那么一点点‘聚餐’的苗头了。”

这个比喻让我忍俊不禁,但仔细一想,却颇为贴切。生命最初级的协作,往往就是从资源共享开始的。

又过了约一个月,更令人惊讶的现象出现了。

在“晨曦海盆”一处地形相对封闭的次级海沟内,中继站的探测器捕捉到了一组独特的“生物-环境”耦合信号。那里的几种微生物似乎形成了一种更加稳定的“微联盟”。它们不仅共享代谢产物,甚至开始以一种极其原始的方式,微弱地“改造”其直接生存环境——通过分泌某些简单的有机酸,缓慢地溶解周围岩层中的特定矿物质,为自己和伙伴们创造更适宜的化学微环境。

同时,该区域的生命场波动中,“适应”与“探索”意向的频率活性也出现了同步的、微弱的提升。这些微生物群落面对海沟内偶尔发生的、小规模的化学物质浓度波动时,表现出略高于其他区域同类的“调整速度”和“恢复能力”。

“这……这简直像是‘原始工程学’和‘环境适应性’的萌芽!”林疯狂瞪大眼睛,指着数据,“虽然只是细菌级别的‘挖坑’和‘填坑’,但思路清奇啊!它们不再完全被动接受环境,开始有那么一丁点主动‘装修’自家门口的意思了!”

“而且,这种‘微改造’行为,似乎提升了整个小群落应对环境波动的‘韧性’。”我补充道,心中也难掩激动,“这或许就是‘可能性种子’在发挥作用——将一点点倾向于积极互动、主动适应的‘潜在倾向’,转化为实际生存优势的早期案例。虽然优势微乎其微,但在漫长的演化竞争中,任何微小的优势都可能被放大。”

我们继续追踪。在接下来的观测周期里,“晨曦海盆”的案例并非孤例。行星其他几处接受了类似干预的区域,也陆续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与播撒意向相符的微弱生命活动“优化”迹象。有的表现为不同物种间竞争烈度的轻微下降,有的表现为对突发环境压力(如短暂的温度异常)的耐受性微弱提升,还有的则是在能量利用效率上出现了几乎难以检测的改进。

这些变化单独看都极其微小,甚至可能被质疑为观测误差或自然波动。但当它们出现在多个不同区域,且变化模式与我们的干预意图存在统计上的显着相关性时,其意义就不同了。

“我们播下的,不是具体的‘文明蓝图’,甚至不是‘智慧火花’。”我总结道,“我们播下的,是一点点更倾向于‘有序协作’、‘积极探索’、‘灵活适应’的‘初始参数偏好’。就像在随机数生成器中,加入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偏向某个方向的权重。最终生成的数列依然是随机的,但出现某种模式的可能性,会略微增加那么一丝。”

“而生命演化,本身就是一场宏大的、持续数十亿年的随机数生成游戏。”林疯狂接口,眼中闪烁着理解的光芒,“我们做的,就是在游戏最开始,给骰子的某一面,涂上了薄得几乎看不见的一层润滑油。它不会让骰子每次都掷出六点,但可能会让六点出现的频率,在统计上,比其他面高出那么亿万分之零点几。”

“正是如此。”我点头,“而这亿万分之零点几的差异,在足够长的时间尺度上,经过无数次迭代和放大,或许就足以让这个世界,走出与原本命运轨迹略有不同的道路。一条可能更少一些无意义的毁灭性内耗,多一些协同进化可能性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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