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霉素的震撼（2/2）

这一针打下去，会有什么后果？过敏？休克？还是……她不敢想，只能赌。赌这支还没完成测试的青霉素足够安全，赌眼前这个人命不该绝，赌老天爷让她穿到这里，不是来看着人送死的。

推完最后一滴药，她迅速拔针，用烧过的布条按住针眼。伤员的挣扎慢慢弱了下去，大概是脱力了，头歪在一边，呼吸还是那么微弱，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灭。

“他、他咋不动了？”小兵的声音发颤，手探到伤员鼻子底下，吓得缩回手，脸都白了，“没气了？你把他弄死了！俺要跟你拼命！”

“闭嘴！”赵佳贝怡吼了一声，指尖搭在伤员的颈动脉上。脉搏还是弱，但比刚才稳了点，不像之前那样忽快忽慢，像要随时断了似的。“他只是累了，睡一会儿。”

话是这么说，她的手心全是汗，黏糊糊的难受。青霉素这东西，在这个年代就是神话里的灵药，可它的威力，这些人根本想象不到。她记得历史课上讲过，二战时一支青霉素能换一条金条，多少士兵因为这小小的针剂，从鬼门关爬了回来，能活着看到胜利。

战壕外的炮火声好像小了点，天边透出点灰蒙蒙的亮，像蒙着层纱。赵佳贝怡靠着土壁坐下，腿麻得站不起来，脚踝处被碎石子磨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她看着那支空了的针管，突然觉得这玩意儿沉得像块铁。

这是她手里唯一的一支青霉素了。用完了，就真的没了。

“你到底是谁？”小兵突然问，声音里没了刚才的敌意，多了点好奇和……敬畏。“俺们村里的郎中，看病都是用草药，捣成泥糊在伤口上，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用玻璃管子扎人……这到底是啥？”

赵佳贝怡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她能说什么？说自己是从二十多年后穿来的？说这玩意儿叫青霉素，能杀死让他们丧命的细菌？他们怕是会把她当疯子，或者……当成妖怪。

伤员突然哼唧了一声，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还有点迷糊，却不再是刚才那种涣散的样子，能聚焦了，眼珠子慢慢转向赵佳贝怡。“水……”他哑着嗓子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却比刚才那阵胡话清楚多了。

“有水！有水！”小兵激动得差点蹦起来，手忙脚乱地从水壶里倒出点水，用手捧着喂给他。水顺着伤员的嘴角往下淌，他却下意识地咽了两口，喉咙里的嗬嗬声轻了点。

他看着赵佳贝怡，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你……给俺打了啥？腿好像……不那么烧得慌了……”

赵佳贝怡的心猛地落回肚子里，后背一阵发软。管用了。这该死的、没完成测试的、从未来带来的青霉素，真的管用了！

她没回答，只是拿出剩下的半块布条，蘸了点干净的水，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周围的污泥。动作很轻，怕弄疼他。“忍忍，我给你重新包扎。”

阳光慢慢爬进战壕，照在伤员的脸上，也照在那支空了的针管上，玻璃管反射出刺眼的光。旁边的小兵盯着针管，眼睛瞪得溜圆，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嘴里还在念叨：“这玩意儿比神仙药还灵……比神仙药还灵……”

赵佳贝怡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当她将这一针打下去的瞬间，一切都已经改变了。这一针，不仅仅是拯救了一个人的生命，更是开启了一段未知的旅程。

这支青霉素，来自未来的世界，它承载着科技的力量和希望。然而，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它的出现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赵佳贝怡将空针管小心翼翼地塞进白大褂最里面的口袋，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她能感受到玻璃的凉意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胸口，与她的心跳一同跳动。

炮声又一次响起，比刚才更加密集，如同死神的催促。每一声巨响都让人胆战心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赵佳贝怡的心跳也随着炮声加速，她不禁想起了那些在战火中受苦的人们，他们的生命如此脆弱，而她手中的青霉素，或许能成为他们生存的希望。

无论未来会怎样发展，当前最重要的是先顺利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她凝视着那位逐渐恢复元气的伤员，同时留意到一旁的小兵又开始默默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不过这次是因为极度的喜悦而落泪。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双手不仅仅能够熟练地操作手术刀和试管，还能够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即使只有这一双手，即使日后再也无法获得青霉素这种关键药物，她也决心要与这场残酷的战争、与这种致命的感染抗争到底。

至少，绝不能让更多像“柱子”这样平凡而伟大的名字，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埋没在泥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