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黏腻的视线(1/2)

风间秀树独自回到房间,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没有开灯,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任由自己滑坐到地上。

窗外稀疏的街灯光线艰难地挤过窗帘缝隙,在昏暗的室内涂抹出几道模糊的光痕。

潮水般的疲惫一阵阵袭来,试图淹没他的意识。

然而,一股更为粘稠、阴冷的疑虑却顽固地浮在水面之上,紧紧缠绕着他的思绪。

他的意识不受控制地、无比清晰地飘回了那个光线昏沉的下午。

在校医室外同样寂静的走廊里,押切彻沉默地靠在冰凉光滑的瓷砖墙壁上,侧脸线条在走廊尽头窗子投进的逆光中,被切割得模糊而疏离。

风间秀树刚刚将自己对富江所有的困惑、挣扎、乃至那份无法割舍的“喜欢”,一口气理清并吐露出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充斥着一种混杂着疲惫的、近乎虚脱的复杂情绪,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有更深的茫然。

押切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评论,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短暂却并不尴尬的寂静,只有远处隐约的校园广播声,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模糊回音。

忽然,押切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抬起眼。

那一刻,他深褐色的眸子在走廊尽头窗子透进的微光里,呈现出一种近乎非人的幽深。

瞳仁深处仿佛凝结着一层极寒的、化不开的暗色冰层,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开口。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每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打磨,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凝重:

“秀树。”

风间秀树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押切的目光似乎并未聚焦在风间秀树身上,而是穿透了那扇紧闭的白色病房门,牢牢锁定了门后的某个存在。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仿佛正被动地接收着某种令人极其不适的“信号”。

“不止我和富江是‘怪物’。”

他停顿了更长的时间,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用近乎气音的音量,一字一顿地吐出那个名字和紧随其后的判断:

“阿泽夕马...他同样不是个普通人。”

就在押切说出这句话的同时——

病房内,一片安静。

脸色苍白的阿泽夕马静静地靠在床头。

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但他浅色的眼眸却一眨不眨地、以一种近乎凝固的专注,凝视着病床前方的虚空。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掀开被子,动作轻悄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到那空无一物的“存在”面前。

接着,他屈膝,以一种古老而驯顺的姿态,缓缓地、深深地跪拜下去。

额头轻触冰冷的地面。

窗外恰好有一片云飘过,短暂地遮住了阳光,病房内光影流转。

就在那光影交错的瞬间,阿泽夕马低垂的眼睫下,那双浅得近似冬日初雪的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冰冷、非人的东西,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旋即又隐没无踪,只剩下全然的温顺与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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