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血色黎明与钢铁洪流（2/2）

奉命前来增援的日军，是来自榆树镇的吉田联队主力和一个伪军团，兵力雄厚，装备精良，且救人心切。他们如同疯狂的野兽，向独立第二师仓促构建的阻击阵地发起了波浪式的猛烈进攻！

炮弹像雨点一样砸向八路军的阵地，掀起漫天泥土和碎石。轻重机枪组成的火鞭，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每一寸土地。日军士兵在军官的驱赶下，嚎叫着发起一轮又一轮的集团冲锋。

负责阻击的，是奉命紧急驰援的丁伟师的一个主力团以及李云龙师直属的部分预备队。他们依托黑云峪的险要地形，顽强死守。

“顶住！给老子顶住！一步不准退！告诉同志们，李云龙那边快打下来了！我们多顶一分钟，胜利就多一分把握！”丁伟师的前线指挥员（可能是丁伟麾下的一个团长） 嗓子已经喊哑了，抱着挺轻机枪，在战壕里来回奔跑指挥。

战士们趴在简陋的工事里，承受着巨大的炮火压力和日军疯狂的冲锋。不断有工事被炸毁，不断有战士牺牲。弹药消耗极快。

“团长！弹药不多了！鬼子冲得太猛了！”一个营长满脸焦黑地跑来报告。

“弹药不多就跟他们拼刺刀！用手榴弹！用石头砸！就算用牙咬，也得给老子守住这道岭！”指挥员红着眼睛吼道，“想想城里血战的兄弟部队！我们这里就是闸门！决不能让鬼子冲过去！”

惨烈的白刃战在阵地前沿多次爆发。八路军战士们用生命践行着阻击命令，往往一个班、一个排打光，立刻就有新的部队顶上去。阵地反复易手，又多次被英勇的战士们夺回。黑云峪的山岭，真正被鲜血染红。

日军指挥官吉田大佐看着前方久攻不下的阵地和不断增加的伤亡，又听到平安县城方向枪声逐渐稀疏，心中愈发焦躁和惊疑。难道井上大队已经……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刺破地平线，照亮平安县城残破的城墙和袅袅硝烟时，城内的战斗终于彻底结束。除了极少数零星的枪声（清剿残敌），大部分区域已被独立第二师控制。士兵们正在抓紧时间打扫战场，抢救伤员，加固工事。

李云龙和赵刚登上了原本属于井上的指挥部房顶，举目远眺。满目疮痍的县城，四处燃烧的火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重血腥和硝烟味，无不诉说着昨夜战斗的残酷。

“报告师长、政委！”一个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丁伟师长通报！黑云峪一线阻击阵地仍在手中！但我阻击部队伤亡很大！吉田联队攻势未减，似乎有发动更大规模进攻的迹象！丁师长询问城内情况，并表示他还能再顶一段时间，但需要明确下一步方略！”

又一个通讯兵跑来：“报告！河口据点日军出动，兵力约一个中队，正沿公路向我侧翼运动！看旗号和装备，像是关东军的部队！”

赵刚面色凝重至极：“老李，县城拿下了，但我们伤亡也不小，部队极度疲惫，弹药消耗巨大。吉田联队主力未受重创，现在又有关东军掺和进来。如果继续固守，一旦日军后续援兵赶到，我们很可能被合围在这里。丁伟师长那边压力也极大。”

是见好就收，携带缴获和伤员迅速撤离？还是依托刚刚夺取的城墙和缴获的物资，固守待援，消化战果？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李云龙身上。血战之后的疲惫，与巨大胜利带来的兴奋，以及更深重的危机感，交织在每个人心头。

李云龙望着城外黑云峪方向传来的隐隐炮声，又回头看了看城内正在忙碌的战士们和那些缴获的物资，特别是周卫国报告已完全控制的、堆满弹药和粮食的仓库。

他沉默了片刻，猛地一挥手，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撤？老子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县城，凭什么撤？”

“给丁伟回电！感谢兄弟部队鼎力相助！再请老兄务必再坚持两个小时！为我部巩固城防争取时间！此情我李云龙记下了！”

“命令各部！抓紧时间打扫战场，特别是弹药库和粮库，能带走的全部带走，带不走的，给老子分发下去，准备打巷战！分出一部分弹药，立刻支援丁伟师长那边！”

“立刻修复加固城墙工事！尤其是东门和面对黑云峪方向的防御！”

“给总部发报！我部在友邻丁伟师有力支援下，经一夜血战，已克复平安县城，歼敌井上大队大部！然日军援军逼近，形势依然危急，请求总部协调孔捷师等友邻部队，尽可能向平安县至黑云峪一线靠拢，予以策应支援！”

他转过身，看着晨曦中如同受伤巨兽般的城池，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疯狂和将领的沉稳：

“老子不仅要占了这平安县城，还要在这里，依托城防，和丁伟老兄内外配合，再会一会吉田这条疯狗！看看到底是谁的牙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