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雾终途（1/2）

主入口处的爆炸声前所未有的猛烈，掷弹筒的榴弹如同冰雹般砸在临时堆砌的工事上，碎石和扭曲的金属四处飞溅。日军显然投入了主力，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网死死压制住洞口，子弹打在岩石上，迸射出的火花连成一片，灼热的气浪甚至让洞内的战士感到呼吸艰难。

“顶住！给老子顶住！”张大彪吼得嗓子撕裂，手中的冲锋枪喷吐着火舌，将一个试图借着弹坑逼近的日军小组压了回去。不断有战士中弹倒下，身后的战友立刻默不作声地补上位置。工事后方，鲜血渐渐汇聚成小小的溪流，渗入黑色的煤渣之中。

日军这次是铁了心要攻进来。他们甚至拖来了几具尸体，就堆在冲锋路线上作为掩体，其疯狂和残忍令人发指。木村中尉站在后方安全处，用望远镜观察着，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他认为这是支那军最后的垂死挣扎，只要突破这道屏障，里面的残兵和瘟疫将不堪一击。

尸骸岩洞内，气氛同样紧张到了极点。那个刚刚被打通的狭窄缝隙，是唯一的希望！但它太窄了，仅容一人勉强匍匐通过，而且陡峭向上，内部情况不明。

“快！再扩大一点！快！”李云龙亲自抡起工兵锹，疯狂地劈砍着缝隙边缘的岩石。每一秒，主入口方向的枪炮声都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赵刚则组织着战士和伤员，准备顺序通过。

“师长！你们先走！”一个受伤的排长喊道。 “放屁！”李云龙头也不回地骂，“老子断后！重伤员和还能动的，跟着老赵先走！快！”

没有时间争论。赵刚知道此刻不是谦让的时候，他红着眼睛，拉起那个虚弱的老矿工：“老乡，指路！靠你了！”然后对第一批战士下令：“上！注意安全！出去后立刻建立防线！”

战士们毫不犹豫，依次钻入那漆黑、未知的通道，奋力向上攀爬。碎小的石块随着他们的动作不断落下。

就在这时，隔离区方向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病情加重、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战士，听到了主入口激烈的战斗和这边准备撤离的动静。他们明白了现状。

一个发着高烧、脸色蜡黄的班长挣扎着坐起来，对看守他们的卫生员和战友露出一个极其难看却异常坚定的笑容：“……别管我们了……我们……走不了了……不能……拖累大家……把……我们的手榴弹……留下……”

“班长！”卫生员眼泪瞬间涌出。

“执行……命令！”那班长用尽最后力气低吼，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痰液里带着血丝。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其他几个重病员身上。他们自知生存无望，更不愿成为累赘，甚至担心自己会成为瘟疫的传染源。他们默默地交出了自己仅剩的武器——几颗宝贵的手榴弹，催促着健康的战友快走。

悲壮的气氛弥漫开来。健康的战士们含着热泪，接过那些沉甸甸的手榴弹，对着这些自愿留下的战友，庄严地敬了最后一个军礼，然后毅然转身冲向逃生通道。

主入口的防线已经到了极限。日军的嚎叫声越来越近，甚至能看到明晃晃的刺刀反射的火光。

“师长！顶不住了！鬼子要上来了！”一个满身是血的通信兵冲过来报告。

李云龙猛地回头，看到赵刚和大部分伤员已经进入通道，他对着还在坚守的张大彪和最后一批断后的战士嘶声大吼：“撤！全体都有！交替掩护！撤进洞里！”

断后的战士们边打边退，向尸骸岩洞收缩。日军见状，攻势更加疯狂，如同潮水般涌来。

最后几名战士退入岩洞，日军士兵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岔路口！

“炸了它！”李云龙对着守在洞口的战士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