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峡谷烽烟，空城暗战（1/2）

阳高县峡谷的夜风裹着沙砾，打在丁伟的军帽上沙沙作响。他趴在山坡最高处的观测点，手里的望远镜镜片映着远处公路上的火把 —— 日军援军的先头骑兵连已经进入峡谷，马蹄声踩在冻土上，隔着半里地都能听见。三营长孙富贵猫着腰爬过来，棉鞋上沾满了枯草：“师长，鬼子先头部队过了峡谷中段，辎重队还在后面磨蹭，要不要先炸断前面的桥？”

丁伟没立刻回答，而是调整望远镜对准日军队伍中间的一辆黑色汽车。车身上插着的日军军旗在火光中晃悠，显然是指挥官的座驾。“再等等，让辎重队进来一半。” 他从怀里掏出怀表，指针刚过晚上八点，“告诉迫击炮连，先把鬼子的骑兵引到雷区，等他们乱了再炸桥。”

孙富贵刚要起身，突然听见峡谷入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只见十几个穿着羊皮袄的老乡骑着马，慌慌张张地往峡谷里跑，后面还跟着几声枪响。“是鬼子的前哨在追老乡！” 孙富贵攥紧了枪，“师长，要不要开枪救他们？”

丁伟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让二连的人绕到侧面，等老乡跑过雷区再动手，别暴露伏击阵地。”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老乡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怀里的包袱散开，滚出几个土豆 —— 这是根据地约定的 “危险信号”。丁伟心里一紧，刚要下令提前行动，就看见日军前哨突然勒住马，对着空中放了两枪，然后掉头往回跑。

“不对劲！” 丁伟猛地起身，“让各连注意隐蔽，鬼子可能发现了什么！” 话音未落，峡谷两侧的山坡上突然传来 “轰隆隆” 的爆炸声 —— 日军竟然提前在山坡上埋了炸药！碎石和断枝像雨点一样砸下来，二连的几个散兵坑瞬间被掩埋。孙富贵红着眼要冲下去救人，被丁伟死死按住：“别冲动！这是鬼子的诱敌计！”

原来日军指挥官早收到情报，知道阳高县峡谷可能有埋伏，故意让前哨驱赶老乡试探，同时偷偷在两侧山坡埋了炸药。好在丁伟的部队隐蔽在反斜面，炸药威力没波及到主力，但二连还是有三个战士被碎石砸伤。“师长，鬼子开始往后撤了！” 通信兵小李爬过来，脸上沾着泥土，“辎重队已经掉头，骑兵连在掩护撤退！”

丁伟看着渐渐远去的日军火把，狠狠捶了一下身边的石头：“让迫击炮连给我打！就算拦不住，也得让他们留下点东西！” 八门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在日军队伍后面炸开，几个落在辎重队里，燃起熊熊大火。日军慌乱中丢下三辆马车，头也不回地往大同方向跑。孙富贵带人冲下去查看，发现马车上装的全是棉衣和压缩饼干：“师长，鬼子把过冬的物资丢了！”

丁伟松了口气，接过小李递来的水壶喝了口：“通知各连，今晚轮流警戒，明天一早派人盯着鬼子的动向。另外，把受伤的弟兄送到后方医院，让炊事班把缴获的饼干分给大家，算是没白忙活一场。”

与此同时，黑龙沟炮兵团阵地突然响起尖锐的防空哨声。王铁山刚钻进防空洞，就看见三颗红色信号弹在夜空里炸开 —— 敌机来了！“各炮位注意隐蔽！炊事班往假炮位扔烟雾弹！” 他对着通讯器大喊，话音刚落，十二架日军轰炸机就出现在阵地上空，轰鸣声震得地面都在抖。

年轻炮手陈二牛抱着炮弹，蹲在防空洞里，透过洞口的缝隙往外看。只见敌机对着山坡上的假炮位疯狂投弹，圆木搭建的伪装炮架瞬间被炸成碎片，烟雾弹产生的黑烟把整个山坡都笼罩住。“营长，鬼子上当了！” 通信兵小周兴奋地喊道，“假炮位全被炸了，咱们的真炮一点事没有！”

王铁山点点头，眼睛紧紧盯着空中的敌机。等最后一架轰炸机掉头飞走，他立刻下令：“各炮位检查装备，观测班清点假炮位损毁情况，明天一早重新搭建伪装！” 陈二牛跑回自己的炮位，发现炮身上只沾了点泥土，连忙用布擦了起来：“营长，刚才好险，要是鬼子往真炮位投弹，咱们可就惨了！”

“这就是伪装的重要性。” 王铁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咱们的炮是攻城的关键，绝不能出半点差错。明天一早，总部还要派人来检查射击参数，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太原城内的天主教堂里，地下党小李正躲在钟楼后面，听着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老郑的惨叫声已经停了半个多小时，他知道，老郑可能已经牺牲了。刚才趁鬼子换岗的间隙，他偷偷溜进审讯室旁边的储藏室，在墙缝里摸到了老郑藏起来的一张纸条 —— 上面用指甲刻着 “西仓库，晚十点”，这是日军弹药库的位置和换岗时间。

“必须把消息送出去。” 小李把纸条塞进鞋底，悄悄打开储藏室的窗户。窗外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里巡逻的日军刚走过去。他翻身跳下去，落地时不小心崴了脚，疼得他龇牙咧嘴。刚要起身，就听见巷口传来日军的说话声，他连忙钻进旁边的垃圾桶，用腐烂的菜叶盖住自己。

日军巡逻队走过后，小李一瘸一拐地往城西跑。他知道，城西的圣母堂有个德国神父，是地下党的联络人。赶到圣母堂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神父正在院子里修剪玫瑰。“神父，我是‘鸽子’派来的。” 小李压低声音，递过去一个十字架 —— 这是联络暗号。

神父接过十字架，打开底座，里面藏着一张空白的纸条。小李把鞋底的纸条取出来，递给神父：“这是老郑同志留下的，日军的弹药库在西仓库，晚上十点换岗。” 神父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在纸条上涂抹了几下，原本空白的地方立刻显现出一行字：“明日拂晓，攻城部队将对西城门发起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