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你说鬼子今晚还会来偷袭不？”（1/2）

太原城的夜比往常更冷，刮在脸上的风像小刀子，裹着雪粒钻进战士们的棉服领口。西城门的临时弹药堆放点旁，两个哨兵正背靠着麻袋跺脚取暖，手里的步枪斜挎在肩上，枪托上积了层薄薄的雪。“你说鬼子今晚还会来偷袭不？” 年轻的哨兵小声问，眼睛时不时瞟向黑漆漆的南大街方向 —— 昨晚日军地道被破后，就没了动静，这份安静总让人心里发毛。

“不好说，” 老兵裹紧了棉帽，“山本一木那老小子鬼主意多，说不定正憋着坏呢。” 话音刚落，地面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钻动。老兵刚要弯腰查看，脚下的麻袋突然往下陷了一块，紧接着，一把刺刀从土里捅了出来，直逼他的小腿！

“鬼子！” 老兵大喊一声，猛地往后跳开，举枪对准地面的窟窿。窟窿里钻出个日军士兵，脸上沾着泥土，手里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刚要起身，就被老兵一枪击中胸口，倒回了地道里。更多的窟窿在弹药堆放点周围出现，日军士兵像地鼠一样钻出来，有的往麻袋上扔手榴弹，有的端着枪朝着哨兵扫射。

“快报信！” 老兵一边开枪，一边推着年轻哨兵往指挥棚跑。年轻哨兵刚跑出两步，就被一颗子弹击中胳膊，踉跄着摔倒在地。老兵回头想拉他，却被两个日军缠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日军把手榴弹扔向弹药堆 ——“轰隆！” 一声巨响，半个弹药堆被炸飞，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指挥棚里的李云龙听到爆炸声，抓起手枪就往外冲。周卫国带着 “利刃” 分队也赶了过来，小张扛着一挺轻机枪，对着钻出来的日军疯狂扫射：“师长，鬼子从地道摸过来了！” 李云龙眯着眼，看着弹药堆旁乱窜的日军，咬着牙喊：“工兵连！把地道口炸了！别让更多鬼子出来！”

工兵连的战士们扛着炸药包，冒着枪林弹雨冲到地道口。老郑亲自点燃导火索，把炸药包塞进窟窿里，拉着战士们往回跑。“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地道口被炸开的泥土封住，钻出来的日军成了瓮中之鳖，很快被战士们清理干净。

李云龙走到被炸烂的弹药堆旁，看着散落的子弹和被炸黑的麻袋，心里像被烧着一样 —— 这是昨天刚从地道里缴获的弹药，加上之前被炸的，现在能用上的炮弹只剩十几发，步枪子弹也只够每人分三十发。“赵刚！” 他喊了一声，赵刚很快从医疗点跑过来，手里还拿着沾血的绷带，“医疗点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伤员？”

“刚才的爆炸伤了三个百姓，五个战士，消炎药已经不够用了，轻伤员只能用草药敷。” 赵刚的声音带着疲惫，昨晚为了转移百姓，他几乎没合眼。李云龙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 —— 这是总部慰问时发的，他一直没舍得吃，“先给重伤员分了，让炊事班多煮点小米粥，不管是人是兵，都得先填饱肚子。”

与此同时，太谷郊外的 358 团阵地上，战斗正打得激烈。日军的一个旅团主力趁着夜色，对 358 团的左翼阵地发起猛攻，还调来两架轰炸机，对着战壕狂轰滥炸。孔捷趴在战壕里，棉服的下摆被弹片划开，露出里面冻得发紫的皮肤，手里的步枪已经打空了三弹匣子弹。

“团长！左翼阵地快守不住了！鬼子冲上来了！” 二营营长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脸上满是血污，“咱们的重机枪手全牺牲了，没人能压制鬼子的火力！” 孔捷抬头看向左翼，只见日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战士们拿着刺刀，和日军展开近身肉搏，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王栓柱！” 孔捷忽然喊了一声，正在给伤员包扎的王栓柱赶紧跑过来，“你带着你们班的人，从侧面绕过去，用手榴弹炸掉鬼子的重机枪阵地！能不能成，就看你们的了！” 王栓柱心里一紧 —— 他从没单独带过队，更别说去炸机枪阵地，但看着孔捷信任的眼神，他还是用力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王栓柱带着五个战士，猫着腰钻进旁边的树林。树林里积着雪，脚踩在上面发出 “咯吱” 声，生怕被日军发现。离机枪阵地还有五十米时，他们被两个日军哨兵发现，哨兵举枪就射，一个战士被子弹击中，倒在雪地里。“快！扔手榴弹！” 王栓柱大喊，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引线，朝着哨兵扔过去。

“轰隆！” 手榴弹炸倒了哨兵，也惊动了机枪阵地的日军。日军的重机枪立刻转向树林，子弹像雨点一样扫过来。王栓柱趴在雪地里，看着身边的战士一个个倒下，心里又急又怕，可他知道，不能退 —— 一旦退了，左翼阵地就完了。

他想起老李教他的：“打仗别怕，瞅准机会，一把就能成。” 王栓柱深吸一口气，趁着日军换弹链的间隙，抱着一捆集束手榴弹，朝着机枪阵地冲过去。日军发现了他，好几支枪对着他射击，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把他的棉帽都打飞了。

离阵地还有十米时，王栓柱拉开引线，把集束手榴弹扔了过去，自己则赶紧趴在地上。“轰隆！” 一声巨响，重机枪阵地被炸成了废墟，日军的枪声停了。孔捷看到这一幕，大喊：“冲啊！” 战士们士气大振，从战壕里冲出来，把日军打退了回去。

王栓柱从雪地里爬起来，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雪，耳朵嗡嗡作响，刚才的爆炸震得他头晕眼花。他走到倒下的战士身边，看着他们冻得发紫的脸，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 五个战士，只活下来两个。老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做到了。这不是你的错，是鬼子太狠。”

战斗暂时停了下来，阵地上一片狼藉。战士们坐在雪地里，有的啃着冻硬的窝头，有的给伤员包扎伤口。王栓柱啃着窝头，觉得难以下咽，刚才的战斗场景一直在他脑子里转 —— 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