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兄弟们，鬼子投降了，抗战赢了，（1/2）

1945 年 8 月 15 日的太原城，清晨的阳光比往常更暖，城东田垄里的玉米种刚冒芽，嫩绿色的芽尖顶着露珠，王栓柱正帮着王大爷扶犁，牛蹄踩在湿润的土路上，留下一串串浅坑。“柱子，你看这芽出得多齐，等秋天准是好收成。” 王大爷扶着犁把，脸上的皱纹里都透着笑，手里还攥着儿子那封没揣热的信 —— 昨天通讯员说，前线的仗打得顺，说不定过俩月就能回家了。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尘土卷着朝阳的光，往田垄这边奔来。是部队的通讯兵小马，他骑的马浑身是汗，马镫上还挂着个铁皮收音机，机身磕出了不少坑，却还在断断续续传出声响。“李师长！赵政委！有大事！有大事！” 小马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着颤，从马背上翻下来时，差点摔在田埂上。

李云龙刚在水渠边检查完闸门，听见喊声赶紧跑过来：“咋了？慌慌张张的，是前线有消息？” 小马把收音机往石台上一放，调了调旋钮，杂音 “滋滋” 响了半天，突然清晰起来 —— 是中央电台的广播，带着电流声的声音传遍田垄：“…… 日本政府已于今日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 中华民族抗日战争，至此取得完全胜利……”

“啥？” 王大爷手里的犁把 “哐当” 掉在地上，牛受惊地甩了甩尾巴。王栓柱愣在原地，耳朵里嗡嗡响，反复确认着收音机里的话，直到李云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也带着颤：“听见没？鬼子投降了！咱们赢了！”

“赢了！鬼子投降了！” 王栓柱终于反应过来，对着田垄里的老乡们大喊。先是一片寂静，接着不知是谁先扔了手里的锄头，欢呼声响起来，像涨潮的水，漫过田垄，漫过水渠，往太原城的各个角落涌去。老乡们有的抱在一起哭，有的举着锄头往天上挥，小吴的伤还没好，却单脚跳着喊，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 —— 他想起去年被鬼子烧了的家，想起牺牲在地道里的同乡，现在终于能告慰他们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先传到学堂。赵刚正带着孩子们念 “中国人” 三个字，窗外突然传来欢呼，他愣了一下，就见小马举着收音机往学堂跑，边跑边喊：“赵政委！鬼子投降了！抗战胜利了！”

孩子们先炸了锅，妞妞从凳子上跳下来，举着桦树皮本子往门外跑，嘴里喊着 “鬼子投降啦！能回家住啦！”。赵刚走到收音机旁，听着那带着电流声的广播，眼圈慢慢红了 —— 他想起在平型关打仗时牺牲的战友，想起太原城地道里染病的战士，想起老乡们冒着炮火送粮的身影，这么多年的苦，终于熬出了头。

“孩子们，” 赵刚蹲下来，声音有些哑，“咱们赢了，以后再也没有鬼子来烧咱们的家，再也不用躲在山洞里，咱们能安安稳稳上学，能好好过日子了。” 孩子们似懂非懂，却跟着欢呼，有的把纸飞机往天上扔，飞机上歪歪扭扭写着 “打跑鬼子”，在阳光下飘得很远。

南大街的布店前，刘婶正给张奶奶剪碎花布，忽然看见街上的人都往钟楼跑，还喊着 “鬼子投降了”。她手里的剪刀 “咔嚓” 剪歪了布，却顾不上心疼，扒开人群往钟楼跑，正好撞见抱着收音机的小马。“同志，你说啥？鬼子真投降了？” 刘婶抓住小马的胳膊，手都在抖。

“真的！广播里都播了！” 小马把收音机递到她耳边，刘婶听着里面的话，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 —— 她的丈夫三年前被鬼子抓去修炮楼，再也没回来，现在终于能告诉他，鬼子被打跑了。周围的老乡们围着她，有的递麻布擦眼泪，有的说 “该高兴啊，以后日子好过了”，哭着哭着，刘婶也笑了，抹了把脸站起来：“对！该高兴！今天布店免费送布，谁要做新衣服，俺都给剪！”

消息传到医疗点时，山田正给一个老乡敷草药。那老乡的腿去年被鬼子的炮弹炸伤，留下了疤，今天听说投降的消息，突然抓住山田的手：“同志，谢谢你啊，不管以前咋样，现在鬼子走了，咱们都好好过日子。” 山田愣了愣，眼眶发热 —— 他来太原这么久，第一次被老乡这么坦诚地对待，没有防备，没有敌意，只有对和平的期待。

“俺去给烈士陵园的战士们鞠个躬吧。” 山田小声对赵刚说，赵刚点点头，陪着他往城外走。烈士陵园的木牌墓碑前，已经站了不少人，有战士，有老乡，有的手里拿着刚摘的野花，有的捧着烤红薯 —— 都是牺牲战士们生前爱吃的东西。山田走到一块写着 “八路军战士小张” 的墓碑前，深深鞠了三个躬，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对不起，也谢谢你们，带来了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