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和亲公主的弯刀(11)(1/2)
北漠的夜总来得猝不及防,暮色像泼洒的墨汁,转眼就染黑了半边天。云瑾坐在帐内案前,指尖反复摩挲着北烈留下的短匕——匕首鞘上的银纹被烛火映得发亮,鞘尾缠着她编的红绳,是北烈出征前她偷偷系上的,盼着这抹红能替他挡些灾祸。
帐外风裹着沙砾,砸在帐帘上“噼啪”作响,像远处狼群的嗥叫,一声声撞在心上,让她本就悬着的不安又沉了几分。
“王妃,帐外风紧,我刚去查了岗,暗卫都在指定位置,您放心。”苏木掀帘进来,腰间别着柄寒光闪闪的短弯刀,发尾用皮绳束成利落的马尾,走路时裙摆扫过地面没有半分拖沓。这些日子她始终寸步不离守着云瑾,语气飒爽又沉稳,“您要是累了,我守在帐外,有动静我第一时间喊您。”
云瑾刚点头起身,脑海里突然炸响小七急促的电流音:“宿主!帐外有六个人偷偷潜入!穿的是乌兰部的兽皮短褂,手里攥着麻绳,正贴着帐壁往这边挪!”
她指尖猛地一顿,刚要让苏木戒备,小七的声音又追上来:“等等!他们身上有南国百姓的气息!原剧情里提过,乌兰部最近专抓南国人当俘虏换粮草,现在来肯定是为了抓你,顺便再绑几个同胞!”
抓自己?还要抓南国同胞?云瑾眼神一沉,转头看向苏木,压低声音快速说:“别硬拼,我有个计划。你配合我假装被抓,跟着他们找俘虏的下落,等摸清情况,再找机会联系暗卫。”
苏木眉头微蹙,手下意识按在弯刀柄上,却还是迅速点头:“听您的!我刚摸了帐外地形,东边三十步有片矮灌木丛,要是能脱身,那里能藏人。”她说话间,已悄悄把弯刀往鞘内收了收,故意露出手腕——等会儿被捆时,好留着发力的余地。
没等两人再多说,云瑾已经扯散发髻,让乱发遮住半张脸,又抓过炭笔在脸颊、额角描出几道浅疤,手指翻飞间褪下华贵的王妃锦袍,换上帐角苏木的护卫服。
刚把锦袍塞进草堆,帐帘就被轻轻挑开,几道黑影探进来,为首的是个左脸带浅疤的汉子,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正是乌兰部的小头领。
“南国王妃在哪?”汉子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在帐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擦桌子”的云瑾和站在帐边的苏木身上。
苏木立刻上前一步,用草原话冷声道:“她是我家打杂的丫头,我是护卫,王妃刚被二王子的人接走了,说有急事。”她故意挺胸抬头,装出警惕模样,“你们是什么人?敢擅闯营地!”
汉子根本不吃这套,伸手就要去扯云瑾的头发:“别装了!一个侍女哪敢单独留在这里?你这护卫看着面生,怕不是跟她一伙的!”
云瑾故意把抹布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声音发颤:“我、我就是个打杂的!您抓我回去交差也行!可再晚了,我也不知道王妃去哪了!”她指了指案上没叠的锦缎帕子,指尖“抖”得厉害,“苏木姐是来帮我收拾的,真不是故意拦着你们!”
汉子皱着眉和身边人对视,旁边的人低声劝:“抓不到王妃,抓个侍女和护卫也能问出消息,总比空着手强。”
汉子点点头,一把揪住云瑾的胳膊,另一个手下则去扭苏木的手腕。苏木故意“挣扎”了两下,假装力气不敌被捆住,还悄悄在云瑾耳边用极小的声音说:“我靴筒里有块碎瓷片,等下能割麻绳。”
两个手下用麻绳松松捆住两人的手腕——他们没把这“侍女”和“弱护卫”放在眼里,绳结打得极松。云瑾故意挣扎着喊“别抓我”,苏木则装作怒目而视却动弹不得的模样,脚下却都悄悄跟着往外走。路过帐外时,云瑾趁汉子不注意,给帐后暗格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又把袖中藏着的短匕轻轻滑进布裙夹层。
“宿主!他们要带你去东边的废弃羊圈!俘虏都关在那!苏木在记路线,你配合她就行!”小七的声音压得极低,“别暴露,先摸清情况!”
云瑾没说话,被汉子推着往前走。苏木则借着低头的动作,悄悄记下路边的标记——哪棵沙棘有断枝,哪块石头是青灰色,都一一记在心里。夜色越来越浓,风里的羊膻味混着淡淡的霉味越来越重,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离那些同胞越来越近了。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疤脸汉子拽着她们停在一处主营帐外。帐内传出阿布乐粗哑的怒吼,混着酒气飘出来,云瑾故意趔趄两步,装作被吓得腿软;苏木则垂着眼,悄悄用靴尖碾了碾地面,数着帐外守卫的人数——四个轮岗兵卒,两个帐后暗哨,都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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