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怕鬼吗(11)(1/2)

四人刚跨过盐商老宅的门槛,手电筒的光柱就被院内疯长的杂草割得支离破碎。地面铺着的青石板缝里嵌满枯叶,踩上去软乎乎的,像是踩在腐殖层上,偶尔能听见“吱呀”一声闷响,不知是枯枝断裂,还是木板受潮变形。

苏晴走在最前,罗盘的指针还在剧烈晃动,她时不时抬头扫过屋檐——梁上悬着的残破灯笼只剩骨架,红绸布被风扯得飘起来,在光柱里像团晃荡的鬼影。“这里的怨念比门口更浓,”她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下,“灯笼朝向不对,明清古宅讲究‘灯朝门,气朝外’,这灯笼却歪着挂向西北,像是被什么东西拽过,把阴气都堵在院里散不出去。”

陆承宇紧跟在她身侧,目光没离开过她的侧脸。见她伸手去碰灯笼绳,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下:“小心,绳子看着不结实,别让灰掉身上。”话出口才觉得自然,仿佛这种下意识的关照早已练过千百遍。

苏晴愣了下,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缘:“谢谢,倒是没注意这个。”她重新看向罗盘,指针突然往西侧厢房的方向偏了偏,“那边气场更乱,哭声好像就是从厢房传出来的。”

云瑾走在中间,目光始终锁着那道小小的青布身影——小鬼没进正屋,反而蹲在厢房门口的石阶上,哭声比刚才轻了些,小手却紧紧攥着块碎瓷片,瓷片上还沾着点淡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她刻意放慢脚步,等李浩走到前面,才对着空处轻声问:“那是你爹娘的东西?”

小鬼抬头看她,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泛起层水光,慢慢点头,另一只手指了指厢房的门,嘴巴张张合合,还是发不出声音,只有肩膀抖得更厉害,连周身的淡雾都跟着晃。

“厢房里可能有线索。”云瑾适时开口,手电光落在厢房那扇虚掩的门上,门板上刻着的缠枝莲纹样已经模糊,门轴处积着厚厚的灰,“苏老师说的阴气聚集点,应该就在里面。”

李浩刚被正屋梁上的蛛网吓了一跳,听见这话又往后缩:“还、还要进厢房啊?里面要是真有……有那东西怎么办?”话没说完,厢房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响,像是陶罐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那断断续续的哭声突然拔高,变成了尖锐的孩童啼哭,刺得人耳膜发疼。

苏晴手里的罗盘“嗡”地颤了下,指针转得几乎成了虚影:“不对劲!这股情绪突然变凶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她往前迈了半步,却被陆承宇一把拉住胳膊——他的手指微凉,力道却很稳,没让她再往前走。

“先别慌。”陆承宇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目光扫过厢房门口的石阶,“地上有碎瓷片,刚才的声音可能是风吹倒了里面的陶罐。你不是说这里的怨念偏柔弱吗?突然变凶,说不定是我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他说着,刻意看向云瑾,“你刚才在门口停了会儿,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他其实是在试探——刚才云瑾对着空门槛说话的样子太反常,现在哭声突然变调,说不定和她有关。可他没等云瑾回答,就又转头看向苏晴,语气软了点:“你站这儿别动,我去门口看看,有情况就喊你。”

没等苏晴阻拦,他已经抬脚走向厢房门口。刚靠近石阶,就觉得一股凉意顺着脚踝往上爬,比院里的阴气更冷,像是有人用冰手攥着他的腿。他下意识低头,却只看见自己的鞋尖沾着点枯叶,什么都没有。可那股凉意没散,反而往膝盖处窜,连带着心里都泛起股莫名的烦躁,像是有个小孩在耳边尖叫,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里面有陶罐碎片,还有个木盒。”陆承宇蹲下身,借着手电光看清了门槛内侧的东西——碎瓷片散了一地,旁边躺着个暗红色的木盒,盒盖开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盒底刻着个小小的“月”字。他没敢碰,回头看向苏晴,“木盒上的漆没掉完,看着像是明清时候的东西,刻着个‘月’字,会不会和盐商有关?”

苏晴立刻凑过来,却没越过门槛,只是盯着木盒看:“盐商姓胡,史料里记载他女儿小名叫‘月娘’,当年瘟疫时才六岁,没熬过最后一天。”她顿了顿,眉头又蹙起来,“这木盒是孩童用的长命锁盒子,看款式,应该是月娘的。她的执念突然变凶,可能是因为我们靠近了她的东西——孩童的执念最护食,把自己的物件看得比什么都重。”

云瑾站在后面,看着小鬼攥着碎瓷片的手紧了紧,眼睛里的水光变成了红色,周身的淡雾也浓了些,连哭声都带着股咬牙切齿的劲儿。她心里一动,突然想起刚才在门口闻到的淡淡桂花糕香——苏晴说过,月娘死于瘟疫,说不定临死前还在等爹娘给她带桂花糕,而这木盒里的长命锁,可能是爹娘留给她的最后东西。

“别碰木盒。”云瑾快步上前,手电光落在木盒上,“她只是不想有人碰她的东西,我们退远一点,她就不会闹了。”她说着,对着空处轻声补了句,“我们不拿你的东西,就是来看看,你爹娘是不是在里面?”

小鬼的哭声突然顿住,红色的眼睛直直看着她,攥着碎瓷片的手慢慢松开,另一只手指了指厢房深处,嘴巴动了动,像是在说“在里面”。

陆承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云瑾说话时,苏晴手里的罗盘指针明显慢了下来,而那股缠在他脚踝上的凉意,也悄悄散了。他心里的猜测更确定了:云瑾能和“执念”沟通,而苏晴能感知到执念的情绪变化,这两个人,都藏着不简单的本事。

“退到院里。”陆承宇站起身,拉着苏晴往后退了两步,顺便拽了把还在发愣的李浩,“既然她不想我们碰木盒,就先别惹她。苏老师,你刚才说月娘是盐商的女儿,那盐商夫妇的执念呢?按说全家死在这儿,不该只有女儿的怨念。”

苏晴被他拉着胳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只觉得他手心里全是汗——明明刚才还一副镇定的样子,原来也会紧张。她定了定神,收回思绪:“可能是盐商夫妇的执念被什么东西压着了。明清时候的盐商讲究‘以财镇邪’,说不定他们临死前把宝藏藏在了厢房深处,用财宝的‘阳刚气’压着自己的怨念,不想再出来害人。”

这话刚说完,厢房里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在里面走路,脚步声很慢,一步一步,朝着门口的方向来。

李浩吓得腿都软了,死死抓着陆承宇的胳膊:“有、有人走路!里面真的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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