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只是皇位而已,谁在心痛?(2/2)

偏偏郁攸迟的表现一切如常,还会对她笑,比之前更温柔,宋承漪安慰的话也难以说出口。

晚间,奉平长公主回了永安侯府。

作为长公主,她并没有选择在宫中为皇帝守灵,而是打着精神,主持侯府内的丧仪。

夜更深。

郁攸迟坐在清晖堂的长案边,眉目比外头被乌云掩盖的月亮还阴冷。

步行真递来一份来自北厥王呼延晟的密信。

郁攸迟看完后,收在了匣子中。

步行真问:“世子,北厥王已经破了边境守备,朝着北部四城继续攻打,这与我们当初与他交涉的方案不同。”

郁攸迟并不意外地道:“你以为,我会信他能守信?”

步行真担忧地道:“世子,那北厥王野心太太,怕是想要一举攻下东离。”

“当初将边防图给了他,就是想借他的手在边关制造乱子。”郁攸迟将收着木匣的盒子放回长案下的暗格锁好,又道:“但除了给了他,这边防图,我还给了明霜戈。”

步行真抽了一口气,世子这是要他们窝里斗?

郁攸迟道:“明霜戈的野心,不在呼延晟之下,这天下最后归谁所有,还是未知数。”

这天下,世子爷不要了么?

他们这么多年的苦心谋划不就是谋得这个?

步行真有些糊涂,不明白世子爷的真正意图,若是两个幕僚还在侯府,定能察觉世子要做什么。

他试探着问:“世子,要不要我将柴先生从国公府接过来?”

张和清跟着十三皇女去了境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只能将柴寂樊叫回来帮忙了。

郁攸迟淡淡问:“你以为他现在在何处?”

步行真一脸迷惑,不是被霍家大小姐强留在国公府做男宠了吗?

郁攸迟看着他这副情窍半分不开的模样,道:“柴寂樊早就出了城,霍家派出驰援的人,是霍凝雁。”

“啊?”

步行真急得抓了抓头发,这下如何是好。

郁攸迟道:“你去侯府灵堂一趟,看着别出乱子。”

步行真赶紧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

他走到门边,又问:“世子真的不露面吗?”

郁攸迟搁在案上的长指收拢,“呼延晟在心中与我解释说,侯爷的死是意外。”

意外?

这根本是哄三岁小儿的话。

北厥王的狼子野心已经拦不住,步行真喘气都粗了不少。

郁攸迟扬手道:“去吧。”

奉平长公主向来不理侯府中事,这丧仪她多半料理不好。

待到步行真离开屋中,郁攸迟的手攥成拳,手背绷起青筋。

他暂时还不能去永安侯的灵堂,这场祭奠,该用呼延晟的血。

郁攸迟与这位养父的关系,并不如外人看来那般单薄。

文睿帝一早没有将皇位传于他的打算,只是想将他养在奉平长公主名下,躲过崔皇后的暗杀平安长大。

郁广邰面冷心热,初时还以为是奉平长公主与他人的私生子,待他甚为严格,但也当做自己的子嗣在教养。

可还是被崔皇后发现了端倪。

在京郊温泉庄子刺杀之事发生后,文睿帝一阵后怕,开始给了他与五皇子一较高下的权柄。

在明面上给他维护,给他偏爱,叫封宸安嫉妒得红了眼。

也眼看着他戾气愈浓,暴虐嗜杀,与崔氏斗得鱼死网破。

皇帝主动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对于知道当年淳妃之死真相的人来说,都已猜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郁广邰与淳妃也是旧相识,与他结为了盟友。

郁攸迟抬眼望向凌云院的方向,眸底凝着化不开的浓霭。

时至今日,走到现在,眼前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日子,身边有个她。

谁来阻他,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