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墨痕断处是民膏,忍把金章换佩刀(2/2)

值房外忽然传来骚动,民工们的议论声混着砖刀撞击声:\李大人每月初七都让我们多搬三车砖,说是 ' 孝敬襄王的寿礼 '......\ 谢渊望向窗外,晨光中晃动的砖模影子,恰与账册里 \丙巳位砖窑\ 的标记重叠。

片尾:

狱司夜话,未时初刻,刑部司狱司的烛花爆响三声,谢渊隔着铁栅望着蜷缩在草席上的前太府寺吏员陈忠。老人鬓角的寒梅刺青已褪色,却在火光下清晰如昨。

\大人可曾注意,\ 陈忠的手指划过潮湿的墙垣,\每月初七的账册,' 折耗 ' 二字必用狼毫侧锋,那是左手握惯了银鱼牌的缘故。\ 他忽然从破袖中摸出半片竹简,\泰昌帝曾说,左手写的不是账,是藩王的密令......\

谢渊接过竹简,见竹青上用密蜡写着 \丙巳位砖窑弩模三成\,边缘火漆印缺了摇光星 —— 正是襄王私军的标记。他想起父亲临刑前的血书:\若见账册墨色泛青,必是左手改账之日。\ 此刻掌心的竹简,终于将五年前的旧账与今日的血证连成一线。

走出司狱司时,谢渊望着刑部匾额上的獬豸纹,忽然明白:李邦彦颤抖的不仅是左手,更是二十年来悬而未决的良心。那些被重描的 \折耗银\,那些被掩盖的鞭痕,终将在匠人血书与旧稿批注的交映下,成为贪腐集团的催命符。